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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8章（第2页）

&ldo;你还去不去呢？&rdo;王翠翘问。

徐海不答，看了她一眼，低着头大口大口喝酒。

&ldo;怎么会弄成这个样子？&rdo;王翠翘问阿狗，&ldo;到底是谁沉不住气。&rdo;

&ldo;这无所谓沉得住气，沉不住气，早点把他心里的打算挖出来也好！&rdo;阿狗当然站在徐海这边，遥指着前面说：&ldo;不然，结局也许更不好。&rdo;

&ldo;怎么个不好呢？&rdo;

&ldo;也许白刀子进，红刀子出。&rdo;

&ldo;唉！&rdo;王翠翘叹口气，&ldo;都是为了我！我死了就没有是非了！&rdo;

&ldo;翠翘姐！你这些话说它干什么？&rdo;阿狗有些不耐烦，&ldo;辰光不多了！要赶快定个主意才好。&rdo;

&ldo;以前哪一次都难不倒我，这次，&rdo;王翠翘说，&ldo;我可没有主意了。&rdo;

&ldo;我倒有个主意。&rdo;徐海扬气脸说：&ldo;弄条船出海，从此不再回来。&rdo;他起身指着壁间所悬的一幅字。大声念道：&ldo;&lso;小舟从此去，江海寄余生！&rso;&rdo;

这是苏东坡的词，原是醉后的牢骚，恰与徐海这时候的情境相合，亦无非借用此句来一吐肮脏之气。然而，阿狗认真地作了考虑，认为是一条路子。

&ldo;不是说笑话，真的弄条船走，从此不回来，倒是上上之策。&rdo;

王翠翘看他的脸上郑重其事的样子，不由得诧异，&ldo;兄弟，&rdo;她问：&ldo;弄条船走到哪里？&rdo;

&ldo;呶！&rdo;阿狗将手往东面一指。

&ldo;你不是在开玩笑吧？&rdo;王翠翘沉下脸来，&ldo;还是你娶了倭人，心都向那边了？&rdo;

阿狗一向敬畏王翠翘，见她神色凛然，吓得不敢开口；原来的想法，当然也就打消。

&ldo;你说啊！&rdo;王翠翘用一种长姐教训幼弟的神态说，&ldo;有话大大方方地说，只是说出口之前先要想一想。&rdo;

&ldo;我想过了。&rdo;阿狗答说，&ldo;想来想去，只觉得非逃不可！做这种大事，全靠彼此相信得过；现在二爷跟罗师爷生了意见，你们倒想，他们会放心二爷？不怕二爷变心，反投到对方去？再说，我们也一样不放心人家，不知道又会出什么坏主意？二爷，你人在汪洋大海，心在翠翘姐身上，那是什么滋味？更不要说还要能够专心一意，又要防备自己的底细让人家识奇，又要随机应变，把汪直说动了来归顺！&rdo;

这番话很透彻‐‐其实徐海和王翠翘，也都有此想法，只是没有他想得多，看得深。此刻听他一说，才发觉处境异常艰困。

&ldo;他的话已经说尽了！&rdo;徐海问王翠翘：&ldo;你看怎么办？&rdo;

&ldo;我不知道！&rdo;王翠翘懊恼地说：&ldo;我真不该回桐乡的，住在石门就不会有这些事。&rdo;

&ldo;翠翘姐，&rdo;阿狗劝慰她说，&ldo;你也不必埋怨自己。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办法一定会有。你先去息一息，等我来跟二爷商量。&rdo;

王翠翘需要一个人静一静，通前彻后，细细思量一番；所以听他的话，自回卧室。于是阿狗有句需要背着她的话，可以跟徐海说了。

&ldo;二爷，你到底逃不逃？&rdo;

&ldo;不逃！&rdo;徐海断然决然地说：&ldo;第一、吃尽辛苦，多少也立了些功劳，弄到头来，落个一逃了之的结局，怎么样也不甘心。第二、也没有地方好逃。第三、就算有地方逃，那种改头换面、提心吊胆的日子也不好过。&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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