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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给我坐下!&rdo;队长气势汹汹,&ldo;都别动!一个也不准走!谁走了,谁就是逃犯,别怪我不客气!&rdo;
朱利亚诺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可惜背后是墙壁,他不能穿墙而出。这队士兵是来找他的!梵内萨的通缉令已经传到罗尔冉了!酒馆中这么多人,他一定被人认出来了!刚刚是不是有人偷偷离席,去向卫兵通风报信了?不,他决不能束手就擒!
刺客学徒的手缓缓移到桌下,握住了藏在斗篷下的剑柄。然而一只手按住了他的手腕。朱利亚诺扭过头,原来恩佐不知何时挪到了他身边。
&ldo;别轻举妄动,&rdo;刺客耳语道,&ldo;别胡思乱想。梵内萨的通缉令不可能在罗尔冉境内生效。他们不是来找你的。&rdo;
彻骨的寒意自脚底升起,有如一只狰狞巨爪,攫住他的身体。恩佐握紧了他的手。暖意从刺客掌心传来,驱散了恶寒。朱利亚诺艰难地吐出一口气,松开剑柄,五指缠住刺客的手指,试图从对方身上汲取力量。有恩佐在身边,他感觉好多了。他见识过恩佐的实力。心底有个微弱的声音告诉他,恩佐会保护他的。
队长扫视四方,大踏步地走到酒馆中央。客人们的视线也跟随他移动。酒馆老板瑟瑟发抖地缩在桌子下面。队长拔出腰间长剑,指向酒馆一角,锐利的剑锋上反she着炼金灯台冰冷的光辉。
&ldo;来人呐!抓住那个吟游诗人!&rdo;
第18章入狱
吟游诗人将鲁特琴放到脚边,拢了拢长袍,站起身。
&ldo;这位老爷,在下区区一介吟游诗人,卖唱混口饭吃罢了,不知哪里得罪了老爷?&rdo;
&ldo;吟游诗人?哼!我看是密探吧!&rdo;队长嗤之以鼻,&ldo;今天有人看见你在子爵大人府邸周围鬼鬼祟祟,一定是在打探情报!&rdo;
&ldo;这定然是误会。&rdo;吟游诗人从容不迫,&ldo;在下前往子爵大人的府邸,只是想觐见子爵大人,为他献唱一曲而已。孰料大人身体微恙,只好作罢。绝不是在打探情报。&rdo;
&ldo;谁要听你的鬼话!抓住他!&rdo;
两名士兵一左一右擒住吟游诗人的胳膊,将他双手反剪在背后。诗人不得不弓起背,被士兵押出酒馆。他始终不慌不忙,面上波澜不惊,丝毫没有普通被冤枉之人的那种急迫感。
这队士兵蛮横地抓走一个人,自然引起在场诸人的恶感。然而客人们畏于队长的权威,敢怒而不敢言。然而众人当中,却有一个人拍案而起,怒气冲冲道:&ldo;无凭无据,你们怎能随便抓人?还有没有王法了!&rdo;
年轻的安托万横眉怒目,一手按住腰间剑柄,&ldo;子爵大人明明不在城中,谁授意你们这么干?&rdo;
队长冷冷地打量安托万,嘴角浮出一丝冷笑:&ldo;哦?你对子爵大人的事倒知道不少嘛!&rdo;他向安托万走了几步,眯起眼睛,&ldo;我认得你,今天你也来过大人的府邸,还四处打探……你是那个吟游诗人的同伙吧!&rdo;
安托万一愣,更加愤怒了:&ldo;你胡说什么!我根本就不认识他!我去拜见子爵大人,是有要事相求,子爵的管事可以为我作证!&rdo;
&ldo;管事?哈!就是管事举报府邸周围有形迹可疑之人出没!&rdo;说罢,队长向左右使了个眼色,几名士兵缓缓散开,形成包围阵势,将安托万围在中央。周围客人识相地退开,让出一片空地。
安托万拔出剑。
朱利亚诺动了动,想同其他客人一样退开,可恩佐抓住他的肩膀,用力将他按在座位上。刺客死死盯着安托万手中的剑,似乎在思考什么。
空气中充满了火药味,只要一丁点儿火星就能引发一场大爆炸。
安托万向前微微踏出一步。朱利亚诺一惊。他知道年轻剑客要出手了!
恩佐闪电般出手,执起桌上的木头餐叉,掷向安托万。餐叉犹如神祇投出的长枪,正中年轻剑客的手肘。安托万吃痛松手,长剑&ldo;当&rdo;的一声落地。恩佐位于安托万后方,以致除朱利亚诺外,无人看见他的行动。士兵们不明白他怎么突然投降了,趁机扑向安托万,将他按在地上。
&ldo;放手!你们放开我!你们冤枉好人!&rdo;
一名士兵冲他肚子上来了一脚。安托万乖乖闭上了嘴。
朱利亚诺惊诧万分地望着恩佐。他为什么要偷袭安托万?怎么看都是这群当兵的无理在先,恩佐就算不帮安托万,也不能害他吧!
&ldo;别动。&rdo;恩佐轻轻说。
制伏安托万后,队长将怒火转而撒向与他同桌的另外二人。&ldo;你们是什么人?&rdo;他尖刀般的目光在恩佐和朱利亚诺脸上逡巡,&ldo;你们跟着小子坐在一处,莫非是他的同伙?&rdo;
&ldo;误会。&rdo;恩佐声音沉稳,&ldo;我们根本不认识他。&rdo;
队长显然不想浪费时间听恩佐的辩解,宁可错杀一千,也不放过一个。他命令两个手下将恩佐和朱利亚诺一并抓住。朱利亚诺瞪着恩佐,只要刺客给他一个指使,他便立刻施展自己所学,与这些士兵大战一场。孰料恩佐居然老老实实束手就擒,甚至将武器也一并上缴了!方才他们还是隐藏在人群中的一对杀手,转眼间就变成了阶下之囚,还是自愿的!他几乎不敢相信!这真的是那位在梵内萨街道上为他大开杀戒的缄默者吗?
&ldo;把他们带走,关进地牢!&rdo;队长命令道。
&ldo;进去吧!&rdo;
狱卒粗鲁一推。朱利亚诺踉踉跄跄地栽进牢房里,迎头撞上安托万,于是两人一起滚进了发霉的稻糙堆里。恩佐随后进来,不过他优雅从容得多,狱卒推搡他的时候,他轻轻一拂狱卒的肩膀,四两拨千斤地将其推开,自己施施然进了牢房,剩下狱卒一个人原地干瞪眼。
牢房中,吟游诗人先到一步,正在等他们。他靠墙盘膝而坐,身上的白袍一尘不染,仿佛这儿不是阴暗cháo湿、鼠虫出没的牢房,而是一家舒适的酒馆,倘若给他一把琴,他立刻就能开始表演。朱利亚诺记起,诗人的琴丢在了&ldo;浪漫流放&rdo;酒馆,他没机会仔细辨别那究竟是不是伊格纳西奥&iddot;安蒂利翁的作品了。
狱卒锁上门,对他们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烂牙,左手在脖子上快速一划,像在嘲笑他们死期将至。朱利亚诺抓住牢房栏杆边,目送狱卒远去。一等狱卒一瘸一拐的身影消失在阴暗的拐角处,他立刻转身抓住恩佐的衣领,差点儿把刺客的漂亮衣服撕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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