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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第1页）

&ldo;&lso;如果你要给我钱，我也不反对&rso;……&rdo;吴总喃喃地说，&ldo;&lso;只要这种赠予不附带任何条件，我就接受……&rso;&rdo;

&ldo;是啊，我说的不附带任何条件，就是不附带任何条件，&rdo;刘瑕甜甜地笑了，笑容居然还有点俏皮，&ldo;没有亲情勒索，没有人情往来，就只是把钱给我花‐‐这样的好事谁能拒绝？说真的，吴总，请别以为我恨你，这种昂贵的情感我负担不起，也别认为这顿饭支付不起你的人情，想想看，你这么想见的女人，一个电话就抛下一切赶到你身边，用她每小时价值千金的智慧陪伴着你，无私地分析着你……这实在也是一笔很大的人情呀。&rdo;

&ldo;如果你不恨我，为什么不把姓改回来？&rdo;吴总反问，他的痛悔不见了，肩膀重新挺直了，表情流转着兴味‐‐这种斗智对他来说似乎很有意思，&ldo;我以为这正是一种恨的表现，你保留着那个人渣的姓，以此作为但对自己的提醒，以及对我的羞辱，提醒你保持着对我的恨意……如果你真的不恨我，为什么一定强调，我的赠予不能附带任何条件，一个只要开心就会供给你大量金钱的男人‐‐我以为，付出一点陪伴和哄骗，拿到更多的钱，对你来说是合理的选择。&rdo;

是的，吴总的确是很聪明的‐‐这也当然，能白手起家，走到今天这一步的人，哪个简单？刘瑕笑了，她又吃掉一个生蚝，大海的馈赠滑下喉咙，被她咽下，&ldo;因为我明知你想要的东西，我不会支付，保持距离可以看作一种操守‐‐这也应该正是你最缺乏的东西。&rdo;

小小的讥刺，吴总不以为然，刘瑕看在眼里，笑容加深，&ldo;至于为什么不改姓，也不是出于对你的憎恨，上大学的时候，我已经年满18岁，改姓在操作上非常麻烦，日后的生活还会有诸多不便。再说，我也看不出有什么改姓的理由‐‐确实，从生理来说，你是我的父亲，确实，他虐待我，还筹划着对我做点别的什么……但，客观地看，刘叔叔供养我的时间，比你长，他给我的关心，虽然稀薄……但不夸张地说，比你多。我以为，继续保持刘姓，也是很自然的事，你说呢，吴总？&rdo;

吴总沉默下去，对她的指责，似乎无言分辨，看着她的眼神中，依稀还有欣赏，刘瑕能读懂他的心理活动：到底，她是不同的，和吴瑜比，和他那些名字都不为人知晓的其余子女比，她是最聪明的，在智力上，可和他分庭抗礼。他知道，对她来说，所有的狡辩和操纵，都没有用。

&ldo;那……称呼呢？&rdo;片刻后他说，身体倾前，像是牌手在喊&lso;胡了&rso;。&ldo;户口本上，只能有一个姓，但你可以喊很多人爸爸‐‐生父、继父、养父、干爹……这个称呼，并不是唯一的。你为什么一直都不这么叫我？&rdo;

他的眼神盯着她，半含笑意，从容不迫，似乎是隐隐的挑战‐‐这是他的杀手锏，不论刘瑕怎么回答，吴总都会赢。拒绝回答，则承认还有恨意，她的一切疏远表示，都会沦为女儿的任性，答应他，那么他至少也听到了自己想要的，能给他的亲情带来一定的满足……深心里，吴总正为自己问出这个问题，而有轻微的得意。

而刘瑕呢，她看着吴总笑起来‐‐她又怎么能没料到吴总的这个问题？这种操纵伎俩，又怎么能不为她熟悉？

&ldo;啊，牛排到了。&rdo;她说，低下头切割丰润多汁的牛排，粉红色的肉在刀锋下渗出一点点汁水，主厨细节做得好，静置五分钟后，纤维膨胀，所有美味的肉汁都被锁住，她咬上一口，再次加强心理准备，早料到了会有这一刻，但多点时间也好。

等侍者退出去以后，她才继续说，&ldo;不答应，只是为了不鼓励你的幻觉，误以为你还能有努力的空间‐‐不过，今天情况特殊，你觉得，我叫你一声以后，月湖山庄的事就算是完了？&rdo;

她的语调有点硬撑，像是个诈唬的牌手，想要虚张声势，用高要价把对手吓走，这一点示弱的表现，成功激起吴总的兴趣，他眼也不眨就跟着加价，&ldo;当然‐‐还有，你不是想搬去国金吗？只要你肯叫我一声爸，那个单位，我送给你了。&rdo;

&ldo;好啊。&rdo;刘瑕蓦然一笑，容颜绽放，容光焕发，她毫无芥蒂，甜甜地、顺畅地，甚至是带了几分戏谑地叫，&ldo;那就谢谢爸了。&rdo;

&ldo;……&rdo;

吴总再度沉默下来，眼神在刘瑕脸上游移着寻找破绽，片刻后闪过失落：这一局，是他输了。

两个聪明人之间，没必要胡搅蛮缠，他叹口气，抓起刀叉，却终究失去胃口，又放下来呷一口茶，望着刘瑕优雅专心的吃相发怔。

&ldo;像我。&rdo;但不旋踵，又找到精神胜利法，他脸上又出现了盈盈的笑意，&ldo;你可以不喊我爸爸，不认我爸爸，但你心里清楚，你身上流淌着我的血，你继承了我的基因，你终究是我的女儿，虾米，这一点，你永远也不能不认……&rdo;

&ldo;我没有不认啊。&rdo;刘瑕把整小块牛肉吞下去，她扯出个微笑，语调宜人，&ldo;我一直都认的，我遗传了你很多‐‐很多很多，这一点，我比谁都清楚，怎么会不认呢？&rdo;

紫红色的葡萄沉甸甸的悬在指尖，很快被洁白的牙齿咬下，迸出芬芳的果汁，深红色的西瓜肉紧实透沙，在唇角染红一片，气味芬芳的薰衣糙玫瑰冰淇淋、山羊奶酪配正宗法国面包，美食一道接一道地上，一道接一道坠入胃袋里，简短的对话偶尔被交换。

&ldo;你去月湖山庄见谁？&rdo;

&ldo;我的一个客户。&rdo;

&ldo;他的身份？&rdo;

&ldo;保密协议，不方便透露。&rdo;

&ldo;景云那边的案子，会对你的安全造成影响吗？&rdo;

&ldo;劳您关心了，应该不会。&rdo;

&ldo;有没有兴趣来给集团做一次心理培训？&rdo;

&ldo;恐怕没有空档。&rdo;

&ldo;吴瑜那边，你能提供什么帮助吗？&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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