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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第2页）

那边不应。

他伸手摸了摸裤兜，钥匙没在，只得放低声音：&ldo;是我说错话，你开门。&rdo;

苏沫裹了块披肩倚在沙发里，没做声，却拿眼盯着门把手，多时听不见动静，忍不住起身过去，悄悄把门打开一条fèng。

王居安站行李箱旁，皱眉瞧她，忽然手臂一伸，使劲把门推开。

苏沫往后一个踉跄，稳住门道：&ldo;箱子放外面，人进来。&rdo;

两人相对而立。苏沫开口：&ldo;你说得对，我很同情你，我也同情宋天保。&rdo;

王居安扣着袖口，平淡道：&ldo;弱者的善良不足为信，因为除了表示同情，别无选择。&rdo;

苏沫早已冷静，笑笑：&ldo;对的，你最好别信。&rdo;

他又说：&ldo;你的父母一定教育过你，人心肉长，你诚心待人，别人总会被你打动。&rdo;

她顿一顿：&ldo;不错。小时候，亲戚和我家闹矛盾，后来他们家遇到困难，我爸妈还给人送钱去。我很不理解，我爸妈就说过，人心都是肉长的。可是别人把他们的付出看做理所当然。后来，我结婚，婆媳关系不融洽，爸妈又教育我，婆婆是老人，你一定要孝顺，不要计较，我听话照做，但是我婆婆，却越发觉得我软弱。再后来……前夫外遇，几乎所有人都说，是我做的不够好留不住老公，爸妈又说，你不要和他闹，宽容他感化他，让他迷途知返。所以，我一边忍受他的背叛，一边加倍对他好，结果……其实这些善行的目的，无非是希望对方接纳自己，是自己对自己妥协。&rdo;

她停下，见他坐回沙发，若有所思地瞧着自己，并无打断的意思，才继续道：&ldo;这些天我接纳你，很大程度上，可能只是因为愧疚，我怕你责难，所以尽力偿还，但是这些都是伪善，不是出于我的本意，其实我早就受够你的脾气。&rdo;

&ldo;我仔细想过，就算那事和钟声有关，可她是她，我是我，我没法控制她的行为，就算我说过什么，也是一时情急，我完全没必要为你的事负责……&rdo;她轻轻叹息，&ldo;请你快些搬走，我们两个，都需要冷静下。&rdo;

他忽然发问：&ldo;冷静什么？&rdo;

苏沫犹豫片刻，鼓足勇气道：&ldo;你现在看见我的感觉，就像我以前看见你，如果我对你有其他表示，会让自己有负罪感，你也是这样，对不对？&rdo;

他没有回答。

她略微低头，小声道：&ldo;我们之间隔着太多东西，你的事，我已尽力，我也有自己的生活。&rdo;

他说：&ldo;所以你连安盛也不想留。&rdo;

&ldo;不全是这样，&rdo;苏沫想了想，&ldo;现在你身边的能人越来越多，大家巴结你还来不及，就算留下来，我在公司的处境，恐怕还比不上在你床上的分量，也不用工作，你只要买张床就够了。王亚男那边却正好相反，跟着她，至少我不会这样尴尬，她现在急需用人，如果诚心留我，很可能手把手带我，她经历的大风大浪，几十年的人脉，比起你来，只多不少，对我来说机会难得。我只是……一个机会主义者。&rdo;

王居安沉默，半晌道：&ldo;你这人虽然能力有限，好在够坦白。&rdo;

苏沫无可奈何：&ldo;我多给自己半年的时间，赌一把。王亚男在赌，你也在赌，我们都为将来赌，&rdo;她略停，仍是说出口，&ldo;你却在为过去……&rdo;

他不想听，直接问：&ldo;所以现在该划清界限了？&rdo;

苏沫不想辩解，轻轻说一句：&ldo;是的。&rdo;

他稍作迟疑，起身，习惯性地去摸裤兜，却在另一侧找到钥匙，掏出来，出门之前不知作何想，直接扔进柜子上的瓷碗里。

房门打开，苏沫感到冷，窝进沙发，听门被人合上，静静待了一会，仿佛情绪已无波动，却有泪水落下来。

她赶紧擦净脸，瞧一眼墙上的挂钟，时间不早，起身梳洗打扮，路过书房时，看见床铺仍是凌乱，今天阳光正好，斜斜照进来，似乎暖意还在。

开车去接王亚男，备好的礼品搁在茶几上，人却靠在沙发里等着。

王亚男看见她倒是笑了笑，说：&ldo;稍微迟了点，还以为你不会来。&rdo;又道，&ldo;先前，和另几人谈过，小韩那边我也是抱了希望的，可惜他去意已定，到底是读书人，为人处事不及你灵光。&rdo;

苏沫还是第一次听人这样评价。

&ldo;书读多了，容易瞻前顾后，也舍不得对自己狠心，难得你一个女人却有几分豪慡，&rdo;王亚男话锋一转，&ldo;能狠下心的，又多半有野心。&rdo;

苏沫微怔，没说话。

开车进了市区，七拐八弯转过窄巷，进入一处鲜见绿化带的小区，灰扑扑的小高层立在里头，看起来已有些年月，路上铺一层鞭炮碎末，杂乱肮脏。

王亚男说：&ldo;省里管工业的一把手住这里，才上任的。如今的官都低调，怕人讲闲话，有些呢住房条件确实差了些，比下面的老百姓还不如，其实……&rdo;她掩去后半句，&ldo;我们今天来，先探探路。&rdo;随即，又将听说的这位领导的的爱好习惯家庭情况随意聊了一番。

苏沫勉强记住，时常走神，她暗自叹息：总要一段时日才会习惯。

到了人家里，领导很谦和礼让，话不多，却问了句：&ldo;听说王总和尚总尚淳的交情不错？&rdo;

王亚男答：&ldo;这些年，生意上一直有来往。&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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