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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第1页）

&ldo;哟哟，怎么跟猴总管说话呢？&rdo;顽猴儿睁圆了眼，拿了个巴掌大的小盒，&ldo;我这手里不也没闲着？&rdo;他又嗅了恭瑶一口，嘻嘻笑着跑了，&ldo;猴孙们，走嘞！&rdo;

仆从们抬着三层半人高的箱子，晃晃悠悠跟着他去了。

恭瑶咬牙切齿：&ldo;这种人！这种人！&rdo;

&ldo;他们是要给仓家送货去吧？&rdo;

&ldo;是。&rdo;恭瑶仍撅着嘴，眼神已软下来，&ldo;见着仓公子那般光风霁月的人儿，竟也没学些好来。&rdo;

&ldo;既如此，说不定那仓公子也只是面上风光，所以才教不了顽猴儿什么。&rdo;

&ldo;你干嘛这样说。&rdo;

我看她：&ldo;元缜当初，不也是清风傲雪。&rdo;

今日锦瑟却没去池里泡着，同元斌一道坐在亭中说话。

她看见我，招呼我过去，元斌也向恭瑶招手：&ldo;你也来。&rdo;

我们进了亭坐下，恭瑶紧紧挨着我，手攒着我的衣角。

&ldo;锦瑟从未与我说了这么多话，听说是你的功劳，多谢。&rdo;

&ldo;这么听来，二位的婚事也将近了？&rdo;

锦瑟难得红了脸，将头靠在元斌肩上，埋住含笑的眼睛。

元斌笑道：&ldo;前事未消，不宜铺张。过几日，我们喊了仓家与李耳办场宴席。你们若有亲眷想凑热闹，便都带来吧。&rdo;

恭瑶怯意渐消，双手作揖，笑眯眯地说：&ldo;谢谢元老板。&rdo;

元斌道：&ldo;妻儿刚刚过世，我便另娶佳人，城中定有多舌，然而我心意已决。我比你们年岁大些，经历的事也多些，趁此，便想着在婚事上与你们多说两句。我与元缜的娘亲绥婉，是父母命，媒妁言，我当时年少，念她貌姣，又口舌伶俐，便觉得不失为一桩好姻缘。你们也见着了，我性子温吞，从未觉着要成什么大事，我只道与阿婉一起生活有趣，却没料到心性的不同，是能磨灭一切微小的乐趣，能像钝刀日日磨利，终于割喉要命的东西。我好诗书，她说我造作，我好礼让，她说我懦弱，我好宅家，她说我丧志。那我便弃文从商，以进为退，天地作床。她仍是不满意，我却也不在意了。我本是想着讨好她，却在苍苍天地幽幽萤火里，在灼灼烈日茫茫虫草里，明白了此心安处是吾乡，终于讨好自己。我不愿回家了，我不愿同她说话，我觉得无趣麻烦。可我终究是在逃避，我仍放不下昔日娇柔，我放不下世俗流长，我摸不准责任的界限，自己的边界，我把事情堆压着不管，寄望于顺其自然，可这恰恰不是顺其自然。我不想被说成不负责任，可我做到了，我做到了不负丈夫的责任，不负父亲的责任，我让这个家名存实亡，烟消云散。如果我与阿婉交心，她若明了自是皆大欢喜，她若不明那也好聚好散，对缜儿，我亦不以丈夫的身份嫉妒他，做个有底气的父亲，他该就不会将事都憋在心里。现在说来，也都是空话了。可老天竟给了我重来一次的机会，我竟遇见了锦瑟。不怕你们笑话，我从没想过可能见着这么一个人，她懂我同我自己懂我一般多，我们在一处，就像火与水也能融合。你们还小，可能没法体会这种感觉，但是，我希望你们知道这种感觉，别因为外面的声音，害怕去寻找这样一个契合的人。&rdo;

锦瑟冲我眨眨眼，我笑应道：&ldo;是，我们知道了，谢谢您。&rdo;

元斌欣慰地点点头，锦瑟说：&ldo;我曾怕走得更近，会打破平静，会不得善果，可患得患失，终究失去一切。我觉得，至少我要先尝试，败也败得痛快。&rdo;

元斌哈哈大笑，揽住她，道：&ldo;今日给一天假，你们做些喜欢的事吧。&rdo;

我便回了我们的城中小院。

院里坐着一个黑袍子的男人，像隐在云气里，不可方物。

☆、锦瑟的故事

&ldo;看那个疯子，她又去岸边了！&rdo;

&ldo;我们从来都是从船上吃人，唱些催睡的曲子，她却喜欢从岸上骗人来吃，唱些怪模样的曲子。真是好作怪，说不准哪天就被人捉了去。&rdo;

&ldo;那不正好，反正她也不爱同我们一处，落得甚么下场也是自作自受。&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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