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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第1页）

看来是真的。

只是石崇到底跟太原王家不慎亲厚，怎能去？

若是去了，这贾后和贾家怕是要很是愤恨吧？

正在迟疑间，只听卫玠又说道：&ldo;石大人，你这墙上的书法，似乎是祖父所书写。&rdo;

祖父……卫瓘……石崇的思路瞬间被拉了回来。

&ldo;是。&rdo;石崇简短的回答道。

&ldo;祖父最喜欢飞白体，更喜欢用飞白体书写这《顿首州民帖》，着实是天姿特秀。&rdo;卫玠望着卫瓘的书法，那眼神上挑，带着骄傲，更带着试探。

卫玠斜眼看着还在恍惚的石崇，打量着那《顿首州民帖》，清冷的声音传来，&ldo;不知石大人可知卫家书法的奥义？&rdo;

卫家书法的奥义？

石崇有些不安起来，莫不是这个书法招了祸？

&ldo;看来石大人虽拥有祖父的书法，却不知其意。&rdo;卫玠灿然笑起，那洁白的牙齿迎着阳光，闪出点点星光，可这星光却像是星火，瞬间燎原。

&ldo;不知，叔宝，这幅书法，有何奥义？&rdo;石崇只得轻声问道。

这书法，贾谧多次看到，凡事来到金谷园的人都看到，他也因为偏爱这书法而被人称赞。

可若是这里面，含有某些玄机，怕是要一发动全身了。

&ldo;先说这时间，这书法落款的事件正是庚戌年，此年恰好是永熙元年。此年先帝薨逝，陛下登基。也是这一年……外祖曾访民间，写出《顿首州民帖》。&rdo;卫玠看向石崇，眼眸的星光让石崇的心沉了下去。

果然这字帖有故事，他莫不是真的运道渐衰？

&ldo;这《顿首州民帖》写的是先帝薨逝那一年的民生百态，众人皆知我祖父不甚支持陛下登位，但跟贾充共同修编律法，故而祖父和贾充自来与杨骏就有龃龉。永熙二年，杨骏叛乱，贾充与祖父平叛。世人都知此时，却甚少有人知，祖父在这《顿首州民帖》写到了杨骏的阴谋，以及贾家的阳谋……&rdo;

杨骏的阴谋！贾家的阳谋！

这是在说他一直在研读当年旧事？

若是这件事被贾南风知道，他石崇研究当年杨骏如何叛乱，又去寻找贾家当初的旁枝细节，怕是要满门抄斩了。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这篇《顿首州民帖》。

这……石崇的汗水分泌出来，他颇为后悔的看着那幅字帖。

&ldo;石大人，你也知道永熙二年，我的大姨夫和峤，二姨夫裴楷连同我卫家满门因着司马玮矫诏而惨死吧？不管是不是同时死，却终究是同年死去。唯独外祖留下了我们卫家和裴家的孤儿。但这件事也被祖父预知，故而这字画的飞白体尾端翘起的地方，可连成一段字。&rdo;卫玠指着那副画，歪着头，看向石崇。

&ldo;哪般话？&rdo;石崇咽了咽口水，豆大的汗珠更是落下。

&ldo;夺权篡位灭卫家者，唯贾家。&rdo;卫玠一字一句，缓缓说下去，指着几处字体，让石崇恍惚几下，瘫坐在地上。

&ldo;怎……怎会……&rdo;石崇讷讷自语。

&ldo;飞白体尾端可连成线，线所圈之地，便是暗语之地。祖父飞白体炉火纯青，外人只见书法玄妙，却不知书中亦有话。这仿若加密的文字，自然也是直指金谷园二十四友之首的贾谧。&rdo;

贾谧……加密……石崇抬起头看着卫玠，已然脸色惨白。

&ldo;卫公子，你这般说，又是想要老夫做哪般？&rdo;石崇只想着要个痛快。

卫玠缓缓笑起，指了指案桌上的名帖，&ldo;所求无他，不过是请石大人前去赴约，毕竟王大人一直希望赢一次，你莫要让他失望才是。&rdo;

&ldo;赴约？仅此而已？&rdo;石崇自然不信，但他到底有着几分清明，&ldo;世人皆知我石崇富有四海，更是砸珊瑚树以赠王恺。如此财富的人，若是斗富输给了王恺和王济，人们自然想要探究这些年来，老夫到底经历了哪般。&rdo;

石崇的话让卫玠的笑容越发灿烂。

&ldo;世人也都知道，金谷园二十四友，贾谧为首，也自然是知道，老夫效忠于谁。永熙二年，贾后得势至今，所有用度自然是老夫一力承担。还未十年，已然财力亏空，成了空壳。自然无力跟王恺斗富，必定是输了。一旦输了，人们必然会想到贾后。叔宝……你这般做……当真是好？&rdo;石崇抬起眼，带着疑惑。

&ldo;不好吗？&rdo;卫玠不答反问。

&ldo;你少年才俊，少有大名，自然是前途可限量。又何必甘愿如此冒头？方知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你这般锐利，对你人生又有何益？&rdo;石崇爱才的看着卫玠，也着实不想参加这注定惨败的局。

&ldo;人生何益？石大人，你这话说的过了，叔宝不过是听天意罢了。&rdo;卫玠显然不想说实话。

&ldo;叔宝，老夫自然知道你现在的心情。满门血案，卫家和贾家自然不共戴天。金谷园你不过给乐家女郎仗义执言，不过瞬间，你外祖便被贾家设计而亡。如此打击，你少年血气，自然是按压不得。可这终究是一招险棋，万一你输了……&rdo;石崇惋惜的看着卫玠，&ldo;至此，世间便不会有你这般人儿，岂不可惜？&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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