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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4章（第1页）

&ldo;吩咐下去，连夜行军，务必在明日清晨赶到颍州城。&rdo;聂无双放下帘子，淡淡道。

&ldo;是。&rdo;杨直低头应道。平静而坦然。

聂无双看着他，眼中掠过淡淡的疑惑，问道：&ldo;杨公公不反对吗？&rdo;

杨直看着她，眼中平静柔和：&ldo;奴婢不会反对，娘娘有必做的事，奴婢只要跟着娘娘就好。天涯海角，生与死，奴婢都跟着娘娘。&rdo;

聂无双心中猛地一颤，她垂下眼眸，苦笑：&ldo;本宫与夏兰说的话你都知道了？&rdo;

杨直不置可否：&ldo;娘娘忘记了吗？在宫中，很少有什么消息是奴婢不知道的。&rdo;

他看着她的黯然却依然绝美的侧脸，一字一顿地道：&ldo;这一次，娘娘不能再弃了奴婢。&rdo;

聂无双抬起头来，认真看着面前的杨直。千言万语，心中曾为他们的将来谋好出路，可偏偏他们一个个都似不愿意接受她的安排。

这个孤寂的世间，总是有这样些许的温暖，让自己冰冷的心一次次眷念牵挂。

&ldo;好。&rdo;她并没有犹豫很久，清澈如泉的眼中掠过释然：&ldo;本宫不会再弃杨公公。你和我，主仆两人这一世，生死相伴，黄泉相随。&rdo;

杨直眼中终于有了波澜，波澜渐渐汇成水光，他忍住心底的酸楚，伏下身，郑重行了一礼：&ldo;奴婢谢过娘娘！&rdo;

聂无双看着伏地微颤的杨直，低头淡淡一笑，眼底却是掠过浓得化不开的凄然，就这样吧，生也好，死也好，这一辈子总算可以不在乎谁负了谁，也不在乎谁伤了她，就这样将这一条路走到底，看一看，什么才是她最后的结局……

……

聂无双到达颍州城的时候已是天色微亮，清亮的晨曦落在城门之上，映出灿烂的光。顾清鸿早就在城西门处相迎，终于等到那一驾凤撵驶近，终于等到她吃力地由着杨直扶着下了马车。

顾清鸿迎了上去，聂无双对他虚弱一笑：&ldo;辛苦顾相了。&rdo;

那么客气疏离，令顾清鸿心中一颤。杨直扶着聂无双，对顾清鸿道：&ldo;娘娘一路奔波，不知顾相是否有打扫干净的房间，让娘娘先歇息。&rdo;

&ldo;自然是有的。&rdo;顾清鸿见她满面倦色，眸光看向她挺着高高隆起的腹部，心中的苦与痛难以言说。

聂无双避开他的目光，问道：&ldo;如今战局如何？&rdo;她顿了顿：&ldo;他……到了哪里？&rdo;

顾清鸿忍住心中的痛苦，回道：&ldo;萧凤溟已在颍州城前囤兵，恐怕过两日就要前来攻城。……&rdo;

他欲言又止，但是终究忍不住说道：&ldo;这颍州城城小，再加上四周无险要地形可依，娘娘……你还是回应京吧。&rdo;

他眼中带着绝望：&ldo;这颍州城是守不住的。&rdo;

聂无双面上带着清淡得看不出的笑意，从怀中掏出一封信，递给顾清鸿：&ldo;这是本宫写给他的一封信，你替本宫交给他。&rdo;

她说完，由杨直扶着慢慢走入颍州城中。

小小的颍州城当年不过是与秦国边界接壤的弹丸之地，如今却是挤满了许多士兵。顾清鸿下令不得扰民，所以很多士兵都在城中的大街小巷打开帐篷，或就什么也没有，蜷缩宿在了街头。

聂无双慢慢走过，眼中凄色渐浓。她的罪孽已罪无可赦，这一场杀伐，这一场乱世，沉重得她几乎无法背负。

是该结束了，该结束了……

破军岭之上，萧凤溟缓缓走过那斑驳的城墙，修长的手轻抚过墙上，那边有刀剑地划痕，那么明显。

这一场仗终于胜了，可是为何他没有半分欣喜，只有更加沉重。一路到如今，却已经彻底分不清这一切是为了什么。为了家国大义，还是为了一己之私。

&ldo;报！‐‐颍州城派人呈给皇上的密信！&rdo;有士兵匆匆跑来，呈上一封薄薄的信。

&ldo;也许是顾清鸿那个小儿在向皇上求饶呢！&rdo;一旁的几位将军们哈哈大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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