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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章（第1页）

贾科的双眼大睁，只听到吴辉凡说：&ldo;车来了！&rdo;接着他听到一连串让人牙齿发酸的骨头碎裂的咔嚓声‐‐

贾科强忍着没有回头。

那就像是，一条狼狗咀嚼食物时候发出的野蛮而放肆的声响。

康健和老刘如他们商定好的那样向两头的车厢冲去，吴辉凡和贾科正要蹿入开着门的车厢时，吴辉凡一把扣住贾科的手，说道：&ldo;等等，换一节！&rdo;

贾科猝不及防被吴辉凡一把拉入另一节车厢，与此同时，他们看到另有几个陌生人从其他的检票口逃命一般下来，冲进了就要关上的车门。吴辉凡拽着贾科进入的是一节卧铺车厢，两人默契地分头行动，吴辉凡钻进了第三间，贾科钻进第七间。他将门一拉上，就立刻跳上上铺，将全身都蜷缩进了放置行李箱的顶柜里。柜子实在太小了，但是贾科硬生生让自己不算瘦弱的大块头塞了进去。

他看了看自己的腕表，已经五点半了。

他从窗帘的fèng隙里看到两个想要逃窜下来的人，一前一后蹿向列车，后面的那个被突然膨胀起来的黑兔一口吞进了肚子。

列车的提示声响了：&ldo;您所搭乘的g31次列车即将停止检票，请上车的旅客……&rdo;

小红帽怀中的黑兔停止了咀嚼。它将裂开的嘴收了起来，接着小红帽抱着黑兔像是贾科见到过的那样开始一步步走近、登上列车。登上的正是贾科和吴辉凡原先想要上的那节普通车厢。

&ldo;坚果装在左边的口袋里，糙莓放在右边的袋子里。妈妈嘱咐要搭上那一班列车，妈妈嘱咐朱莉不要落下她的小伙伴……&rdo;

轻轻的歌声从那头传来，贾科的神经紧绷。他隔着那样远的距离，居然也听清了小女孩的声音。她的小皮鞋不断在地上抬起又落下，接着她停止了歌声。

&ldo;车上多了好多糖果，艾拉高兴吗？&rdo;

&ldo;要把糖果装在胡桃匣子里……&rdo;

列车门关上了。列车启动了。

空无一人的列车上多了许多人，和一个特异者。

‐‐

&ldo;不管你怎么认为他有多么丰沛的情感，我们需要的是他的意识，他的一切秘密‐‐有关于&lso;六道&rso;的。&rdo;维克多坐在椅子上，上身前倾，似乎试图说服男人。

男人的表情让他觉得自己在跟一个冥顽不灵的老家伙谈判。

&ldo;你千万别跟莫尔说你想要退出这个计划，你是我们到目前为止看到的最大的希望。&rdo;

&ldo;最大的希望？&rdo;男人反问了一句，&ldo;我却不能进入他这一次的意识？&rdo;

&ldo;你用不着这么担心，他不会真正杀死他自己，&rdo;维克多说，&ldo;前面几号适用剂都做出了验证，一旦他的上帝意识发现有疑似侵入者，他的整个意识会充满攻击性，而他自己，则会被触发某种程序或者你说能力‐‐的调用，用他被培养出来的本能去生存和攻击。你认为，他的意识会杀死他自己吗？&rdo;

&ldo;会，&rdo;男人非常确定地说，&ldo;他在意识中的所有行为都被限定在当前意识的合理范围之内，假设他目前所处的意识攻击性为c，那么他的最高能力只能到达b，而当他遇到了入侵者，他的上帝意识会很快做出远超出c的反应，即a。如果用简单的例子来说明，那就是，他的&lso;本我意识&rso;是在一群赤手空拳的流氓中的持刀者，当入侵者出现时，&lso;本我意识&rso;就会遇到一个持枪的可能杀死任何干涉目标者的&lso;上帝意识&rso;，干涉者包括了他自己，所以，他自己的意识很可能将他自己杀死。&rdo;

维克多沉默了一会儿，说道：&ldo;听着，我没有进入过他的意识，不能反驳你的观点，但是，他杀死自己有什么好处呢？你的话让我认为他分裂成了两个人，一个在不停地试图打破&lso;上帝自己&rso;，另一个则在毫不留情地清除跳蚤，而那些跳蚤几乎都在&lso;本我自己&rso;身上，所以他毫不介意杀死自己。&rdo;

男人向前倾了倾身：&ldo;是的，我第一次醒来的时候就做过记录，他将自己和环境完全分开，就是为了保持&lso;本我意识&rso;的清醒。他这么做只有两个结果，一是&lso;上帝意识&rso;一遍遍杀死&lso;本我意识&rso;，并就此抹消&lso;本我意识&rso;的求生意志，那么&lso;上帝意识&rso;永远占据了他，他会成为一个名副其实的兵器；二是&lso;本我意识&rso;终于破坏了&lso;上帝意识&rso;，他会清醒过来，意识到一切，然后……在他痛苦的过去和现实里清醒地作为一个人类活下去。也就是说，他的两种意识一直在互相竞争，就像你们人类心中，永远有某种道德和法律或者情感和理智之间的纠纷与平衡。&rdo;

&ldo;……好吧，&rdo;维克多向后靠了靠，&ldo;听上去很有道理。&rdo;

&ldo;我所接触的他，是一个人格健全，理智向上的人，&rdo;男人说，&ldo;但是他对环境的许多异常从根本上认识不到错误或者怪异，现在我知道了为什么‐‐&rdo;

‐‐因为他从小生存的环境就是一个可怕的地狱。

维克多用手指托着自己的下巴，看了男人好一会儿，说道：&ldo;我想我有点儿明白为什么你会是第一个有作用的适用剂了……说实话，一开始我们都以为你这种类型简直是在开玩笑。我们尝试过战斗型的、维修型的、保姆型的……但是却只有你成功了。&rdo;

男人没有说话。

维克多调整了一下坐姿，说道：&ldo;虽然你说得很有道理，但是莫尔已经彻底禁止你进入他这一次的意识，我想这是我们好好聊聊的机会。比如从人类‐‐从情感的角度上，你是怎么分析他的？&rdo;

‐‐

咔嚓‐‐咔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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