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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不成。&rdo;何其有摇摇头,伸手要去将棋子取回,&ldo;这步不该这般走。&rdo;
萧无妄按住他,恼怒道:&ldo;落子无悔。&rdo;
明心也在一旁帮腔道:&ldo;师兄,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输了就是输了。这么大的年纪,你还要耍赖不成?&rdo;
何其有摆摆手解释道:&ldo;老夫也不是输不起,只是想再多下一会。……罢了罢了,&rdo;他抬起头,看了一眼天色,拂袖道,&ldo;时候也不早了。那便散了吧。&rdo;
此话一出,明心与萧无妄便静默下来。
&ldo;多余的话也不说了。&rdo;何其有起身,轻轻弹平衣角。余下众人也一并站了起来。
&ldo;吾等师兄弟一场,就在此别过了。&rdo;掌门人对着两位师弟深鞠一礼,&ldo;那便后会无期罢。&rdo;
明心与萧无妄相视一眼,以同样礼数回敬,齐声道:
&ldo;后会无期。&rdo;
……
三位老者活了这许多年,都不是拘小节的人,相互道别后,便各自往三座峰顶而去。
何其有坐镇主峰游溪峰,萧无妄过了铁索桥,直取游仓峰。
明心老人与陆卓扬站在石台上,目送二人走远,直瞧不见人影了,明心老人这才往另一条铁索桥一指,对陆卓扬道:&ldo;陪为师去游兰峰罢。&rdo;
从懂事起,陆卓扬便再没与明心老人同过路,一晃十数年,真当是物是人非了。
明心老人在前头走,陆卓扬在后头跟着,二人静默了一路,好在铁索桥铃铛作响,倒没显得多少尴尬。
行至桥尾,明心老人突然停了下来,捋着花白长须,环视周遭,感慨道:&ldo;山水俊秀,灵气充沛。卓扬可知,为何千百年来我驭灵一派从不退让,一直强霸着这座山头?&rdo;
陆卓扬道:&ldo;驭灵山所处位置,正与极西之地锁魔井遥相呼应,是锁魔阵的启阵之处。&rdo;
&ldo;说的没错。莫说是千百年,哪怕是千万年也不能退让。&rdo;明心老人点点头,又道,&ldo;锁魔阵法由我师兄弟三人血肉而绘,非由我三人完成、由我三人启阵不可。这也是为何许多年来我与师兄二人费尽心力非将小师弟救醒的原由,也是苦了他了。‐‐还有你。&rdo;
说到这里,明心老人转过身,抬手拍了拍陆卓扬的肩膀:&ldo;难为你了。&rdo;
印象里明心老人一直是需要仰视的存在,现如今却要略略低下头,才能与他对视。不仅如此,当年长须长发的仙风道骨,如今却沾染着难以磨灭疲态。
此时此刻,陆卓扬惊觉,当年在他心中高大挺拔的师尊,竟是真的老了。
他犹豫了片刻,道:&ldo;徒儿……不觉辛苦。&rdo;
&ldo;违心的话就不必说了。&rdo;明心老人摆手苦笑,又道,&ldo;我师门背负坚守锁魔阵之重任,为守阵豁出性命在所不惜。这许多年来,凡事皆以此为准则,恪守己身。且一并用这准则约束与你……却从未问过你愿不愿意。
&ldo;你七星归位魂魄合一那日说的那番话,为师后头想了很久。身为阴魂阳明之躯非你本愿,肩负镇阵之责亦非你本愿。这二十余年,一直将诸般意愿强加于你……为师,欠你一句抱歉。&rdo;
&ldo;若有来生,&rdo;说到这里,明心老人停了下来。
此时太阳已然高挂,将山间薄雾驱散,显露出了山水本色。
&ldo;驭灵山的景色百年如一日,每日睁开眼就能瞧见,却是怎样瞧也瞧不腻。&rdo;
恍然间,眼前的老者与十数年前那个宠他爱他,偷偷给他开小灶的师尊又重合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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