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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第1页）

&ldo;是遵洪武爷爷的规矩。&rdo;

&ldo;你也知道太祖高皇帝的规矩，&rdo;皇帝笑道，&ldo;倒说与我听听看！&rdo;

原来洪武三年有令：&ldo;庶民男女衣服，不得僭用金绣、锦绮、囗丝、绫罗，止许绸绢素纱。香饰不许用金玉珠翠，止用银。&rdo;到了洪武十四年，重农轻商，又有一令：&ldo;农民许衣绸、纱绢布，商贾止衣绢布，农家有一人为商贾者，亦不得衣绸纱。&rdo;这一百年前的禁令，早已废驰，而蕙娘居然恪遵过时的功令，皇帝不免奇怪。

于是又问：&ldo;你可知道，我也有一道敕令？&rdo;

&ldo;何得不知？&rdo;蕙娘背诵着：&ldo;正德元年敕令：官员及军民人等，衣服帐幔，不许用玄、黄、紫三色。其朝见人员，四时并用颜色衣服，不许纯素。&rdo;

&ldo;既然知道，何以明知故犯？&rdo;

&ldo;臣妾在想，万岁爷虽高高在上，总也高不过洪武爷。所以，臣妾斗胆了！&rdo;

这无异指责皇帝违背祖制，蕙娘说话这样直率无顾忌，使得他人都为她捏一把汗，可是，皇帝却不以为忤，笑嘻嘻地说道：&ldo;你的话倒也有点道理。&rdo;

蕙娘虽未得罪，朱宁却不能不有所表白，因为&ldo;朝见人员，四时并用颜色衣服&rdo;这个规定，近侍人员，不能不知。既然知道，不加劝阻，岂非失职？事实上朱宁是劝过的，无奈蕙娘不允，答说，唯有皇帝叫她换颜色衣服她才能换。这话在此刻需要表明。

&ldo;回万岁爷的话，奴才劝过，说有这么一个规矩，她的意思是要万岁爷吩咐她才听。&rdo;

&ldo;原来如此，&rdo;皇帝便问蕙娘：&ldo;你喜欢什么颜色？&rdo;

&ldo;紫色。&rdo;

&ldo;倒是很尊贵的颜色。&rdo;皇帝又问：&ldo;首饰呢？戴支银钗，未免太委屈了你。&rdo;

&ldo;臣妾有样心爱首饰，不敢戴。&rdo;

&ldo;是什么？&rdo;

&ldo;一支羊脂白玉钗。&rdo;

皇帝点点头，转脸问朱宁：&ldo;穿紫戴玉，是几品服饰？&rdo;

一品至五品用紫色。而命妇首饰，三品、四品用金珠翠，只有一品，二品才准用金玉、珠、翠。显然的蕙娘不是心爱羊脂白玉钗，是心爱一、二品命妇的身分。

朱宁心想：这妇人利害得很！讨了便宜，又狮子大开口，不能让她太过得意。决定压她一下。

他想说：是四品服饰，话到口边，蓦然省悟，给她四品服饰，她一定不肯戴玉钗，问起来是定制所关，不敢僭越。

这一来把戏拆穿，且不说欺罔之罪，光是在皇帝面前讨一场没趣，便大损&ldo;皇庶子&rdo;这块金字招牌，因而很见机地说老实话：&ldo;二品命妇的服饰，才是穿紫戴玉。&rdo;

&ldo;就赏二品命妇的服饰。&rdo;

恩出格外，蕙娘却无喜色，跪下说道：&ldo;万岁爷天恩，臣妾不敢领。&rdo;

&ldo;为什么不敢？&rdo;

&ldo;臣妾不忍独受诰封。&rdo;

此言一出，皇帝不解，看着朱宁问道：&ldo;她说什么？&rdo;

朱宁心想，这个妇人得寸进尺，还要为吴家大妇讨封，未免太过分了。但转念又想起马大隆告诉他的一切情形，了解她这正是决心辞别故枝，借此对吴家报答，或者说是补偿的表示。不如依了她，倒省却好多事。

想停当了，便却答奏。&ldo;回万岁爷的话：吴家还有大老婆，请万岁爷也封了，她才安心。&rdo;

&ldo;喔！&rdo;皇帝对蕙娘点点头：。&ldo;看来你倒是讲礼义的！也罢，就看你的份上，也赏二品命妇服饰。&rdo;

蕙娘这才喜孜孜地拜了下去：&ldo;臣妾叩谢天恩。&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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