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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第2页）

原来的主人……那双抱着裙摆的手忽地僵硬，凌眼里露出了难以掩饰的恐惧，脸色瞬地苍白。

在罗袖夫人以为他会说出求饶或哀怜的话时，却见这个鲛人忽地松手跳起，退开了一步，靠上了白玉栏杆，定定看着她‐‐那种眼神，让高高在上惯了的贵妇都暗自一惊。

&ldo;如果……如果你要把我送走，&rdo;显然乱了心神，凌根本顾不上使用平日的敬称，只是看着罗袖夫人，苍白着脸涩声开口，&ldo;就把我的尸体送回去吧!&rdo;

&ldo;凌!&rdo;看着他一步步退向高台边缘，罗袖夫人变了脸色，&ldo;停下!&rdo;

&ldo;如果你还是要把我送回去……不如先替我收尸吧……&rdo;凌喃喃自语，眼里有绝望的光，朝着高台外退去，&ldo;反正……反正对你们而言……

&ldo;停下!&rdo;罗袖夫人失声惊呼，眼睁睁地看着他一步迈出，&ldo;凌!&rdo;

养尊处优多年的贵妇人脸上煞白，顾不得仪态风度，疾步抢上前，却看到凌一边绝望地喃喃，一边迈出了最后一步：&ldo;对你们而言，一个鲛人……&rdo;

语音未毕，一脚踏空，那个鲛人从高台边缘跌落，瞬间消失在她的视线里。

&ldo;凌!&rdo;罗袖夫人怔住了，仿佛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下意识地按住心口，脸上起了某种隐蔽的变化，似乎有什么激烈的情绪在刹那间强行突破了胸臆里钢铁的牢笼‐‐她甚至没有注意到台下瞬间溅起的水声，只是踉跄地向着高台边冲过去，凄厉地呼喊着那个奴隶的名字。

&ldo;姑母，小心。&rdo;在高台边，一只手及时地伸过来，挽住了她。

&ldo;凌跳下去了!&rdo;罗袖夫人低呼，急促地喘息，&ldo;季航!快、快叫人下去‐‐&rdo;

&ldo;姑母不必惊慌，&rdo;那个叫季航的冰族青年伸过手，架住了浑身无力的贵妇人，从容地开口，&ldo;下面是碧波池，凌不会有事。&rdo;

罗袖夫人微微一怔，这才缓过气来，在搀扶下探头看了看‐‐十丈高台下，一池碧水还在荡漾，有一个影子在里面沉浮不定。

&ldo;谢天谢地……&rdo;她终于吐出一口气来，感觉膝盖发软，&ldo;幸亏底下是水。&rdo;

季航微微一笑：&ldo;是啊。凌又怎会无端端的任性呢?&rdo;

然而罗袖夫人没有听出他话里的深意，定了定神，便想下高台去查看‐‐季航也没有阻拦，扶着她起身，却开口：&ldo;半个时辰前，巫姑大人蒙召前往塔顶神殿。&rdo;

罗袖夫人一惊，顿住了脚步：&ldo;神殿?&rdo;

季航按剑俯身：&ldo;听说是元老院在召集十巫，要面见智者大人‐‐今日清晨星象异常，恐怕是大凶之兆，大约元老院为了此事而兴师动众。&rdo;

&ldo;难怪……&rdo;想起了刚刚在朱雀大街上看到匆匆而去的巫谢，罗袖夫人喃喃。

毕竟是执掌权力惯了的人，片刻的惊惶过去后便恢复了平日的精明冷静，她按捺住了心神，不再去想凌的事情，沉吟着点头：&ldo;看来，又要有大事发生了……不知道巫姑大人这一去，会不会平安回来?&rdo;

季航眼里有深意：&ldo;但愿巫姑大人平安。&rdo;

是啊，巫姑大人也已经活了太久了……久到连她最心爱的孩子都已经等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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