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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第1页）

这也并不是他们自己搞出来的玩法，在京畿以及不少诸侯国，军妓是有军队制度管理的官奴，但西唐没这个制度，他们只好自力更生。

因为私下里弄的这些女人不在官府造册之上，所以&ldo;消耗&rdo;也就变得无人监管，不好控制起来。在潮州营这边，他们称那些女人为&ldo;从军姑&rdo;，因为军中劳苦，不少西唐本土的军士也被吸引，虽然西唐那边的统领抓着了是要严罚的，但实在顶不住诱惑太大。

谁能料到，熟门熟路的营生，竟然劫到了西唐国主的亲卫。

&ldo;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还请大人看在咱们都是为朝廷效力的份上，就绕了小人们这一回吧!&rdo;

有百夫长带头，一片求饶声顿时响起，毕竟是栽在了国主亲卫身上，坐马车还带四个美貌婢女的这位看上去也很像高官，那名百夫长也并不傻，真打起来，若是对方跑了一个，到国主面前那么一说，他们这罪名就不是区区打劫而已，就变成了军中械斗，袭击同侪。

不过若是等到回了潮州大营，帝都军自然有帝都来的统领处罚，自然也就大事化小了。

但可惜，他面对的人是褚襄。

一众银鹰之中，唯有那一人着一身宽袍青衫，不披甲胄，不配兵刀，他闲散地走在两军对峙之间，好像漫步在什么花前月下的风雅场所，但这个人轻描淡写的一眼，就好像把百夫长全部的想法尽收眼底一般。

他甚至带着戏谑的笑容，态度和蔼地笑着说：&ldo;你的确有眼不识泰山，但，若我们真是过路商队、或者普通百姓呢?&rdo;

百夫长被他问得哑口无言。

&ldo;是你们自己要往河边跑，如今湿了鞋，怎么能怪我河水无情呢?&rdo;

&ldo;等等!&rdo;那名百夫长见情形不对，立刻站起身来，手握佩剑，色厉内荏道，&ldo;大人这难道是真想当场撕破脸?你们又没被怎样，此事闹大到唐大统领那里，大统领传信回京，怕是问你一个军中械斗、藐视天子的罪责!&rdo;

褚襄微微侧头：&ldo;唐大统领?&rdo;

银鹰立刻回答：皇帝从帝都指派来的驻军统领。

褚襄：&ldo;不认识。&rdo;

&ldo;你‐‐&rdo;百夫长登时急了，他带的兵也纷纷感到了情势不对，一个个紧张地站起身，握住兵刃，混在里面那几个西唐兵真是叫苦连天，他们没有帝都背景，可不敢和银鹰叫板，但银鹰似乎已经把他们和这些帝都兵视为一体了。

百夫长道：&ldo;大人，我们可是帝都来的驻军，就算犯了事，也得先问问我们唐大统领，至于你，我们才是真的没见过!&rdo;

&ldo;问唐大统领?&rdo;褚襄扯了扯嘴角，露出毫无诚意的笑容，&ldo;在这片土地上，我只认识君上一人。&rdo;

他说完，举起手：&ldo;银鹰!&rdo;

一百多银鹰整齐地拔刀，上前一步，脚步声踏在地面，形成一个整齐划一的声音，如同踩在对面士兵的心头。

褚襄挥手：&ldo;尽斩来犯之敌!&rdo;

银刀出鞘。

他们不会再给敌人留一个字的废话时间，令行禁止便是他们的第一准则，那名百夫长还在高喊你们怎么敢的时候，银鹰的刀已经斩到，没有半分迟疑，人头带着一腔颈血飞上半空，血洒在他们雪白的衣摆上，如同雪地开满红梅般风雅。

战斗并不激烈，也没持续太久，完全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大约就像那些潮州营士兵从前对路过的平民所做过的事一样。

五百潮州营士兵，对阵一百银鹰，却没有半分还手之力，不出片刻，一地倒下的尸骸各个满脸不可置信，睁大他们那浑浊的眼睛，直到刀光照进他们眼底，斩断他们的头颅。

几个西唐的兵不敢与银鹰对战，他们试图趁乱逃跑，但白家这四个刺客姐妹专门盯着外围，她们轻功也了得，眨眼间就把跑掉的人又拎回褚襄面前。

白家姐妹们一撒手，人就吓得趴跪在地上不断磕头。

&ldo;大人饶命，饶命，小的是西唐的兵，一时鬼迷了心窍啊……求大人再给我们一次机会吧……&rdo;

盯着面前涕泗横流的一张张脸，褚襄似乎非常遗憾，他说：&ldo;我是想给你们机会的。&rdo;

那几个兵顿时抬起头，面露骐骥。

只听褚襄凉薄地接了下半句：&ldo;但是你们残害过的平民，谁给过他们机会吗?&rdo;

他冷漠地转过身，身后响起不断磕头求饶的哀嚎，但四个姑娘手起刀落，干脆果断，那些嘈杂的声音立刻停止。

褚河星睡眼朦胧地从马车里伸出胳膊，同样躲在车里、人精一样的顾临之一把捂住小姑娘的眼睛，又给她拖了回去。于是褚襄对他微笑颔首，顾临之远远一拱手，后背却冒出不少冷汗，那明明是一名文弱公子，在战场前方下令杀人，却连眼都不眨，杀伐果决，竟然半分都不输给军旅出身的西唐国主。

于是顾临之心惊之后，心里竟然生出一丝丝激动来，若是这两个人，日后的西唐……不，日后的天下，真的就会不一样了吧。

检查过战场，确认没有残留，银鹰以手势询问：先生，尸体如何处置?

褚襄懒散地晃了晃腰，感觉站累了，随口道：&ldo;去两个人，去喊那个唐大统领处理去。&rdo;

已经近了潮州大营，这一番经历，褚襄也对这些非国主亲随的常驻军有了些判断。刚刚一场战斗，银鹰上下最大的损失，就是那些被撕了的衣服，褚襄眼角抽搐地看着好多银鹰委屈地捡起破衣服，撕衣服手法不好、断片不够公正的那些，纷纷露出哀莫大于心死的表情，于是褚襄忍了又忍，绷住嘴角，假装看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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