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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3章（第1页）

这是在给师雩开脱，宋太太转过头深深吸了一口烟，烟头红着慢慢变短，她呼了一口长长的白雾，干涩地笑了，&ldo;别说了，我自找的‐‐他微信提醒过我，是我逼着非得要现在做，我自找的。&rdo;

这是胡悦不知道的交流，她微微一怔，旋即释然，师霁的确应该想拖到结果出来再做这个手术更合理。‐‐如果dna还是提取不出来，那么他就等于又缓刑了一段时间，如果提取出来，按他的想法，立刻就会被入库比对，成不成就在这几天，他没什么等不了的。

&ldo;怪他吗?&rdo;她问。

宋太太笑了一下，夹着烟搔了搔浏海。

&ldo;你呢?怪他吗?&rdo;

有一瞬间，胡悦几乎以为她从警方那里知道了一切，但宋太太随即说，&ldo;老板是杀人犯，对你的前程，也有影响吧?&rdo;

是了，十九院这里，同事都只知道师医生被带走，&lso;栽了&rso;，胡悦是攀上高枝的家雀，现在又倒霉跌落到了泥里，宋太太也就比他们多知道一点而已‐‐师霁其实是师雩，他被带走，是十二年前的案子发了，不过，她当然不会把这种事随便乱讲。

&ldo;还好，医院这边其实都不清楚，至少现在是不影响工作的‐‐现在，师医生手上的病人还是由我管，我这边门诊也照常。&rdo;

&ldo;什么时候找新老板?&rdo;

&ldo;可能得等周院从国外回来吧，他出去开会了，现在院里的领导层，对这些事好像还没定论，得等他回来安排。&rdo;

&ldo;周老师。&rdo;宋太太点点头，又吸了一口烟。

&ldo;你觉得……他知道吗?&rdo;

宋太太瞥了胡悦一眼，眼神中带上了一点提防，这让胡悦暗自心惊：师雩入狱，现在，她是对小姑娘的整容诉求最了解，也最不可或缺的人了。师雩是那个骗了她十二年的杀人嫌犯‐‐但，宋太太还是本能用提防的眼神看着她，仿佛，害怕这一句话答错，将来在法庭上，师雩的命运就会因此受到影响。

但她也并不是太担心，因为宋太太毕竟是很理智的，和骆总不一样，她和胡悦，都是从底层打拼上来的女人，本能的情感，并不能完全主宰她的行动。

&ldo;我不知道。&rdo;她说，&ldo;也许知道，也许不知道，谁知道呢?毕竟，连我都没有认出来。&rdo;

这是胡悦不太好主动问的话题，没想到她自己随便就说破了‐‐大概也因为，这话题现在只能和胡悦讨论，宋太太又开始挠额头了，好像要用指甲刮出头盖骨后头的懊悔，她边说边笑，&ldo;我真蠢，真的，现在回想起来，觉得自己真的是瞎了眼，其实有那么多破绽‐‐那么多时候我想到他。但是‐‐只是‐‐&rdo;

&ldo;国王的新衣。&rdo;胡悦说，&ldo;埃菲尔铁塔倒卖骗局‐‐其实，人是真的很好骗的，正因为正常人完全不会想到冒名顶替这件事，也绝对没想到一个冒名顶替者还敢和原来的熟人交往，所以会自动忽略那些不和谐的细节，这很正常‐‐而且，我猜你原本也和真正的师霁没有多熟。&rdo;

&ldo;点头之交，&rdo;宋太太喃喃说，&ldo;他一向是很高傲的，没什么亲近的朋友……他还调整了声带，是不是?声音全变了，也比从前高……&rdo;

但这些理由没让她释然，她又自嘲地笑了，&ldo;但是，这是我的男朋友‐‐就在我面前，我没有认出来。&rdo;

很多人被骗之后，比起怨恨对方，更多的还是会责怪自己，宋太太就是这种人，她说，&ldo;这件事真让人尴尬透顶‐‐真的……我他妈简直就是个瞎子。&rdo;

胡悦说，&ldo;是他演技好。&rdo;

&ldo;他演技好吗?&rdo;宋太太反问，但又自己泄了气，&ldo;他演技是够好的了，我说他那时候怎么‐‐&rdo;

她大概是想起了十一年前&lso;师霁&rso;对宋晚晴有点特殊的那些瞬间，宋太太不说话了，她努力地向上望，藏住欲滴的眼泪，烟快烧到指头，才被她按到烟灰缸里。

她们这样默不作声地站了很久，宋太太才哑着声问，&ldo;你说……当时，他是不是想过要告诉我?&rdo;

胡悦说，&ldo;可能是想过的。&rdo;

应该是想过的，否则也不会频频接触，大概那时候的师雩还抱有什么期望，又或是还有未了的感情，只是还未找到合适的时机，又或者，越拖越明白这并不是个合适的想法。

&ldo;我昨晚一直在想，如果他告诉我的话，该怎么办，会怎么办，如果他一直瞒着我，但是我没有走，又会怎么样……&rdo;宋太太的声音越来越轻，到最后几近梦呓，说不出是遗憾，是憧憬还是哭泣，大概，知道真相以后，原有的遗憾之外，又有了新的遗憾，她想到的有被欺骗的生气，但也有这些。

&ldo;算了。&rdo;也只是想想而已，她又去摸烟，&ldo;就算当时那样了，又能怎么样，女儿九岁了发现亲爹是杀人犯，更惨‐‐总是我男人运不好，这辈子没遇到什么靠谱的。&rdo;

&ldo;这么说，你觉得是他做的了?&rdo;

宋太太诧异地看了她一眼‐‐意思大概是，都现在了，还能不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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