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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1章（第1页）

胡悦说，她的脸藏在电脑屏幕后，声音很冷静，手还在机械地点着oa系统里的档案，几个字打好了又删掉，全是无意义的乱码，&ldo;但是，刘医生持不同看法，以她专业的眼光，她认为，刘宇在这件事上，并没有说谎。&rdo;

&ldo;而你支持她?&rdo;

&ldo;我不支持谁，&rdo;胡悦纠正他，她扭过头，眼神攫住了他的，她的眼睛瞪得很大，有些小鹿的纯真，深深地望进他的眼底，像是想要看到他的脑子里去。&ldo;我相信我的眼睛‐‐我见过刘医生，我相信她的专业，她撬开了刘宇的嘴，让这个极度难以侦办的案件打开了突破口‐‐要知道，如果刘宇箴口不言的话，他是很有可能平安回家的，他自己也知道这一点，在这样的情况下，刘医生还能让刘宇开口为自己掘墓，我没有理由不相信她的专业判断，刘宇，在这件事上并没有说谎。&rdo;

如果没有刘医生呢?

如果刘宇没有落网呢?

一个个如果，纷纷划过脑海，在他脑中张开了瑰丽的想象，师霁让自己从它们旁边经过，他总要维系好体面。

&ldo;那也就是说，师雩的那个案子，凶手另有其人。&rdo;

&ldo;可能是模仿犯‐‐我读过，很多连环杀手都有自己的粉丝和模仿者，当他们的故事开始流传，这种杀人手法，会让本来就有暴力倾向的凶手想入非非，受到一定的暗示，在强烈的刺激下，他们很可能做出类似的犯罪行为……这是犯罪心理学的知识，刘医生告诉我的。&rdo;

胡悦讲，她的眼神在他脸上游走，像是不想错过他最轻微的表情波动‐‐但师霁现在什么也不想给她，他正想让她陷入彷徨，也看看她的失态，他按捺住心绪，&ldo;是吗?&rdo;

他们眼神相对，都竭力藏着自己，却又想要窥探对方，是胡悦先放弃了，她往后一靠，手离开了鼠标，倚着扶手拭了一下鼻尖，笑了，&ldo;你知道吗，其实，你的反应已经很不合理了‐‐一般来说，你应该很震惊，甚至是拒绝相信才对。&rdo;

她说得对，师霁发觉这的确是个破绽‐‐当然，他无心去弥补，但没注意到，这是他的过失。

&ldo;没你这么厉害‐‐你总是最厉害的。&rdo;他用惯例微讽的语气回报，但胡悦没被他蒙骗过去，依然是笃定自信的表情，主导权一直牢牢握在她掌心，未曾让渡‐‐师霁也由得她去。

但他们谁都没有再说什么，他本以为，她会将整个故事讲完，但胡悦不再说话，她看得他越久，自信也就越淡，取而代之的是渐浓的失落与悲伤‐‐而这才是他承受不了的，师霁不想看到她哭，那太……

太狗血了，而他从来都不喜欢狗血。

&ldo;她是什么时候告诉你的。&rdo;他问。

&ldo;你找车钥匙的时候。&rdo;她说，又加上一句，&ldo;其实，我觉得你看出来了。&rdo;

确实很敏锐。师霁笑了一下，还好，她现在又能控制住自己了，&ldo;是吗?&rdo;

他的不置可否，没有让她彷徨失落，胡悦紧紧地望着他，视线没有丝毫转移，她说，&ldo;dna提取的新技术也是你提醒的‐‐你为什么要这样做?&rdo;

这个答案，如果由他说出口，那就不灵了，师医生说，&ldo;我也有一个问题想问你‐‐今天，你为什么要划那一刀?&rdo;

他没有否认她的提醒，这无异于肯定了她还没问出口的疑问，即使这答案恐怕已有极严谨的证据支持，胡悦的眼睛依然迅速地黯淡下来，有一点水光聚集，但很快被她砸掉了，只是，她的回答中仍不无失落，&ldo;我国法律规定，没有正当理由，警方不得在未获得公民许可的情况下，持有公民的dna数据。当时你的律师和警方签有备忘录……在你的dna和刘宇的dna并未检出相似性的情况下，解同和删掉了你的dna数据‐‐他是个很守法的警察。&rdo;

这，是真的出乎师医生的预料了，他有点吃惊，&ldo;真没想到‐‐我还以为他会留着的，这个人，这么老实，怎么破的案子。&rdo;

胡悦扑哧一声，被他逗笑了，但这笑声也干巴巴的，充满了表演未果的尴尬，笑到后来，越来越勉强，她装得太久了，现在大概已到了强弩之末。但师霁不会因此失去敬意，他是很佩服她的，胡悦的心理素质，实在是常人难以想象的强大。

别难过，他想说，但说出口的是，&ldo;你是什么时候开始怀疑的?&rdo;

这答案如果是很早，那就崩三观了，所以他想，大概不会太早，但也不会太晚‐‐甚至怀疑过，是祖父和她说了什么，毕竟，是老爷子把她安排到他身边‐‐

&ldo;我当然从一开始就想过所有可能。&rdo;

现在已经不用猜了，答案由她说出来，告诉他知道，他只需要判断她有没有说谎。胡悦又笑了，她的笑里噙着泪光，就像是那天在积雪皑皑的校园上空，她含泪的吻一样让人心碎。&ldo;但是，中间你的dna被检过了……&rdo;

她闭上眼，按了一下太阳穴，继续往下说，声音怪怪的，&ldo;那天，我心里真的很难过。&rdo;

&ldo;我以为那天你就会拔几根头发的。&rdo;师医生说，想活跃一下气氛，他往后退了一步，现在的距离太近了，是个适合安慰人的距离，但她当然并不需要他的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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