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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第1页）

&ldo;不用。&rdo;他捋捋她耳边碎发，&ldo;我先守着，一会儿叫你。乖。&rdo;

夜深，车厢里一片鼾声，头顶灯光昏暗。身旁一个人起身，胳膊肘不小心打到北平脑袋。对方连忙道歉。北平挥挥手，示意自己没事。睡眠突然中断，让北平有些茫然，坐在椅子上静默半分钟，他撇头看向窗外。那里黑乎乎的一片，自己憔悴的面容印在玻璃窗上。

火车刚出沈阳站时，他们几个人幸运抢到一个座位，商量好轮流坐。其实北平也就坐在这里睡了一个小时，却觉得像睡了一世那么漫长。

回头在人群中寻找了一阵，然后北平轻声喊了一嗓子：&ldo;春生！&rdo;

&ldo;北平？&rdo;车厢中间过人的地方也坐满了人，春生盘腿而坐。身旁挨着黄小芬。听到有人喊自己，抬起头望过来。

&ldo;你过来坐。&rdo;北平站起来，冲春生挥挥手。

&ldo;别介呀，你刚坐下没一会儿。&rdo;春生连忙摆手。

北平晃晃指尖夹的香烟，&ldo;过来吧，我出去抽一根。咱们行李都在这儿，别弄丢了。&rdo;

春生和黄小芬一起走了过来，黄小芬很困，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头靠窗就睡了过去。北平伸一个懒腰，嘴里叼着烟，慢慢朝过道走去，走到一半，像忽然想起什么，转身又朝另外一个方向走，漆黑的眼珠带着一点坚定和好奇，视线如鹰一样在经过的车厢里来回寻摸。

终于，在走过三节车厢后，他在一个黑暗的过道停下了脚步。

容川慢慢提起头，顺着忽然出现的高大黑影望过去，&ldo;你怎么来了？&rdo;

&ldo;上厕所。&rdo;

&ldo;你们坐哪儿？&rdo;

&ldo;那边。&rdo;北平随手往前一指。视线落在王娇那里。此刻，困极的她像一只小猫那样窝在容川怀里，头枕着他的腿，身上裹着军大衣，朦胧的灯光下，睡颜有种说不出的恬淡。北平把嘴里叼的烟拿下来，用手指指她，问：&ldo;不冷吗？&rdo;

&ldo;不冷。&rdo;

&ldo;你又不是她，怎么知道不冷？&rdo;

容川笑了，目光里多了一丝属于朋友间才会有的温和。北平脸颊一阵发烫，转过头去看窗外的沉沉黑夜，还有荒野上漫无边际的白雪。他听到容川用淡淡的语调说：&ldo;这个，我就不用跟你明说了。对了，春生跟你坐一起？&rdo;

&ldo;嗯。还有黄小芬。&rdo;

自从张强出事后，两人虽然开始说话，但多年积怨不会那么容易化解，但容川看出北平正努力接纳他。&ldo;你们有座位吗？&rdo;

&ldo;抢到一个。&rdo;

对话就此中断。北平忽然扔掉手里的烟，毫无征兆地往回走，容川捂住王娇的耳朵，大声叫住他：&ldo;纪北平，这次回家别再跟纪伯伯闹别扭了！&rdo;

&ldo;就你懂事。&rdo;北平嘟囔一句，迈步继续向前走，黑影在列车里拉的很长。

王娇睁开眼睛的时候车厢里已是一片大亮。早起的人们在过道里走来走去，手中拿着牙刷，肥皂，毛巾。耳边还有小孩子的哭声和大人训斥的声音。一切景象都表明，现在已是一个忙碌的清晨。

她惊讶，侧头看向容川时，发现对方也正低头看她，唇角微微扬起。

&ldo;你怎么不叫我？&rdo;她气地捶他胸口。

他呵呵笑，握住她挥来挥去的小拳头说：&ldo;你睡得那么香，实在不忍心吵醒你。&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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