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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6章 360万秦山这个人（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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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还有一个人其实在乌林城的发展过程中起到了非常关键的作用，那就是乌林城的执政官万秦山。

万秦山这个人能做到执政官纯粹是侥幸。当年赵开阳摊子铺太大，可用的人太少，到处都需要心腹镇守，不知被谁说万秦山有一些行政管理经验，就随便选择了他担任乌林城的执政官。说起来是轻率莽撞加机缘巧合，不比当年赵开阳莫名其妙做了盐泽侯好多少。但说起来，精神力场是其中最最关键的因素，因为魔环星人看人的高低就是看他的精神力，魔力的多寡。如果一个人没有魔力，基本上不太可能跻身上流社会，你如果有很强的精神力场，不认识的人也都会本能地配合你，敬你八分，走到哪里都可以骗吃骗喝。

因此，在组织起正儿八经的选举之前，由赵开阳随口钦点，让万秦山做了个负责人，随便他从哪里找人给自己打下手。赵开阳对万秦山有恩，把他从盐场里捞出来，给他觉醒药剂恢复能力，又不是让他干坏事，还给正常的工资，万秦山自然绝不能拒绝。

就这样，万秦山稀里糊涂地做了乌林城的执政官。赵开阳跟万秦山不熟，并没有给万秦山真正的实权。按照《银色大宪章》的某个附加修正案，执政官只相当于是一个大型社区的物业公司经理，受到一手租客们的托付和房东赵开阳的允许，让他干些物业服务的活：组织几个保安（警察）维持治安，组织几个保洁（市政）维持市容市貌，弄个工程部搞些基建维修维护，组织几个文书搞些登记企业、征收物业费（对乌林岛来说也就是地方税）之类的工作。

按照乌林岛的制度，这种“小政府”运行是完全绝对公开透明的，所有文件、数据、会议全都公开公示，任何纳税人（目前来说主要也就是拥有魔力的人）都有权任意旁听会议，查阅文件资料和核对数据。除此之外，在这种小政府里，所有吃铁饭碗的人都没有财产隐私权，个人和家庭的收入支出必须完全、绝对的公开并接受当地选民（魔力觉醒者）任何时候的核查，当然核查所产生的费用要核查者自己掏。

而且除了万秦山本人，行政团队的所有其他人都是普通人，位格非常低，社会地位还不如掌握技术的普通技工，收入方面也仅与学徒工相当。透明是腐.败的天敌，况且他们行政团队的权限又非常非常有限，所以犯不着有什么猜忌防范，一切按制度来就可以了。

他从未非常信任万秦山，也很少跟他有直接沟通联系，而且明知道万秦山年轻时候是盛州二把手郑永久的小弟之一，有了无论怎么笼络优待云台公，云台公始终心系金色联盟的前车之鉴，赵开阳心里知道要跟盛州那些光芒四射、充满人格魅力的领袖们争夺手下的忠心是争不过的，所以也就懒得去奖赏和笼络万秦山了。直到现在，万秦山的所有家人虽然早已生活在乌林岛，却连一瓶觉醒药剂也没拿到，在乌林岛官场上真是一点存在感都没有。不要说去跟赵开阳亲近的人去比，就连赵开阳堂叔的亲家的儿媳妇的表弟这种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的人都比万秦山在社会上的声音更大。

万秦山也完全明白自己的处境，内心深处也完全不赞同这种治理方法，更认同盛州的治理体系。他明白自己只是客居于此，只能尽心尽力，勤勤恳恳，非常低调地默默地踏踏实实按照各种规章制度做事，从不逾越任何规矩，但凡有不知如何决断的，都是请示赵开阳或者他身边的人来请示按照什么规矩办——跟随这一习惯，倒是建立健全了不少规章制度，因为乌林城是各方面的先行者，各种规章制度大都是从这里开始执行，其他地方依例效仿。因为他没犯过什么错，之后正儿八经开始选举之后，乌林城定居的魔力觉醒者们都照旧选他继续当执政官——当然是需要赵开阳批准的。反正一直莫名其妙稀里糊涂地当到了现在，甚至还兼管了星城的一部分市政服务工作。

他越是这样吧，乌林城受到的不必要的束缚和妨碍越少，民营经济越是蓬勃发展。乌林城的行政机关就仿佛不存在一般，顺畅、自然、高效地运转。万秦山和他手下的人低调地做事，从没有人夸奖他们，人们通常永远只嘲笑抱怨他们低能低效，却也没有攻击侮辱他们。他们默默地打着自己那份收入不高，也没啥油水可捞的工作。每天跟大量的文件、大量的报表混在一起。

万秦山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做了多么了不起的事，帮助建立了多么完善可靠的规章制度体系，在他来说只不过是无处可去，客居在这里随便打一份工。不仅是他自己，事实上他也设法聚拢了很多原来在盛州的一大票家人亲戚，老朋友老部下到他麾下来，一起过着简单的日子。这日子谈不上什么荣华富贵，但是也还算舒适安心，用不着提心吊胆担惊受怕。考虑到此时盛州的局势，人们遭受的贫困和痛苦，大家心里还是庆幸能够跑到这里来定居的。

另一方面，上次文台公曾经到乌林岛来考察研究，考察了好久，心里有点明白乌林岛的这套体系看起来粗糙，看起来简单，其实是有深刻的内在道理的。他回去之后开始研究向乌林岛学习，试图找出其中的可取之处，看看能不能在盛州推行。

归根结底，这是盛州这种封闭落后的社会和大夏国那种现代开放的社会的两种思维方式、两种社会治理体系的碰撞，赵开阳自己很多时候都不明白为什么大夏国的管理制度是那样，经常只是胡乱照搬照抄照办，事后证明这些方法很管用，就这样用着而已。这是土球，特别是大夏国多少代人，多少次博弈产生的结果，无论给文台公多少资料，给他多少时间，思维方式不对了，无论如何都是理解不进去，说服不了别人的。

怎么办？文台公等人一商量，当然要找个最熟悉乌林岛体制机制运转的人沟通一下。这个人能是谁呢？当然是万秦山。

于是，征得张开端同意，郑永久亲自执笔给万秦山来信，说金色联盟想要重新启用他，希望他能够回到盛州参与国家治理的工作。

万秦山接到信那真是热泪盈眶百感交集。

说起来，张开端和郑永久那种人都是人类中的精英，百万中无一的特殊人才，具有像赵开阳这样的常人所不能具有的超凡的人格魅力，无穷的感染力。无论云台公受到怎样的打击伤害，他永远心心念念热爱盛州，热爱金色联盟。无论万秦山当年怎样吃亏受累，都不会去怨恨张开端。张开端那种，是给他十万个瘪三流氓乞丐，三五年后就能训练出一支十万人铁军那种人。这种本事，是远大光辉的理想、超凡脱俗的魅力和宽阔的胸襟、坚定的意志加在一起形成的，是赵开阳这种精致的利己主义者无论如何都不可能企及的。

所以万秦山看了郑永久的信，流了一大把眼泪，毅然决然地决定辞去乌林城执政官的工作，回盛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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