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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玦盯着人群中的钟清,他还要往前走,却被一只手拦下,叶夔不知何时拦在了他的面前,叶夔迎着这条龙愤怒的视线,他依旧是那副永恒不变的冷淡表情,道:&ldo;你赢了&rdo;
唐皎伤得很重,根骨当场就废了大半,又加上失血过多,陷入昏迷后就一直没醒过来。天衡宗已经修书给天水唐家,不知道后续会是个什么情况。钟清实在没有想到云玦会下这么重的手,这条龙的性子虽然拧,但是恩怨分明,他早就知道这两人命里注定就有这么一场架要打,但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么个结果。
唐皎一直没醒,药师过了很久才离开,妙妙真人让其他人先离开,大殿中只剩下钟清与妙妙真人两个人守着,钟清道:&ldo;他修为不能废,这你还不如杀了他。&rdo;
妙妙真人道:&ldo;我知道。&rdo;
钟清一双眼盯着还没有醒过来的唐皎。
妙妙真人道:&ldo;他是龙吧?&rdo;
钟清忽然抬起了眼睛,他没有出声,伸出手帮唐皎掖了下被子的一角。
妙妙真人没有再说话,仿佛刚刚那一句只是他强压着内心的激动忍不住漏出来的一点讯息,很快便了无痕迹。
大概过了半个时辰,外面传来有动静,妙妙真人起身前去查看,之后再也没回来。钟清正坐在床边低着头,想着这件事要怎么办,忽然耳边传来一声很轻的咳嗽声,他抬头看去,唐皎醒了过来。
&ldo;唐皎?&rdo;
钟清之前将大殿中所有的灯烛都灭了,只留下一盏摆在窗前,屋子里昏暗一片,地上隐约有纱帘浮动的影子。唐皎眼前的画面清晰起来,他看着钟清,记忆一瞬间回到了脑海中。
钟清道:&ldo;你感觉怎么样?&rdo;
&ldo;他们人呢?&rdo;
钟清道:&ldo;出去了。&rdo;
唐皎先是没说话,良久才道:&ldo;忽然做了个梦,梦到回家了。&rdo;
钟清道:&ldo;你先歇会儿吧。&rdo;
唐皎躺着看了眼钟清,他没问自己的伤势,也不想说其他的,心中飘飘忽忽地升起个念头,痛快。紧接着就是一阵怅然,不知道做什么,不知道说什么,不知道想什么,并没有想象中的那样完全无法接受,或许心中对这结局早就有所预料,也知道做什么都无力再去改变,反而莫名破罐子破摔似的释然了。
钟清道:&ldo;你没事吧?&rdo;
唐皎道:&ldo;我小时候总觉得,只要我输了,天就会塌下来,现在看了看,好像输了也没有什么,我好像也没这么重要。&rdo;
钟清不知道怎么接话。
唐皎低声道:&ldo;对不起啊。&rdo;
钟清问道:&ldo;什么?&rdo;
唐皎看向他,道:&ldo;不是同你说的。&rdo;
钟清心中忽然一阵难受,他低声道:&ldo;再睡一会儿吧,已经修书回唐家了。&rdo;
唐皎没再说话,却也没有闭上眼睛,他似乎在思考着些什么。
降魔台上,云玦一个人垂着手坐在台阶上吹着风,天衡宗所有人都在找他,却没人知道他一直就在降魔台没离开过。月光如水照着台阶,有脚步声响起来,他一下子抬头看去,却在看见来人的瞬间灭掉了眼中的光。
清妙阁刚刚因为唐皎的事情乱作一团,没人看着,疯道人也不知是什么时候偷跑出来的,他手中转着个拨浪鼓,慢慢地走到了云玦的面前,他在云玦面前的台阶上蹲下身观察着他,眼睛里全是好奇,&ldo;你流血了!&rdo;他忽然伸出手指着云玦的手喊道:&ldo;你的手在流血!&rdo;
云玦面无表情地坐了半晌,猛地攥了下手,他起身往一个方向走,疯道人回过头看他,云玦的身影很快地消失在视野尽头。
清妙阁中,唐皎重新睡下后,钟清起身往外走,他问守在门口的弟子道:&ldo;妙妙真人去哪里了?&rdo;
那弟子对着他毕恭毕敬地行了一礼,回道:&ldo;不清楚。&rdo;
&ldo;算了。&rdo;
钟清穿过长廊去取药,忽然他像是感觉到了什么,停下了脚步,长廊里挂着一排灯,地上倒映着一个模糊的影子。钟清回头看去。
下一刻少年像是要掐死他似的朝着他扑了过来,他直接撞在了一旁的柱子上,少年抬起一只手按住他的头,用力地吻他,另一只手死死地勒着他的脖子。
第80章
钟清一直很欣赏唐皎与云玦他们的一点,这些人身上有股少年气,恣意轻狂,敢爱敢恨,一个人与全世界为敌也无所谓,我命由我不由天,哪怕绝境也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更绝的是,永不后悔。一个人没有什么才会去羡慕什么,钟清忘记了自己是什么时候起失去这种热血的,又或者说他好像从来没有拥有过,他这一辈子过的有些……糊涂。庄生晓梦,万物皆空,随波逐流,及时行乐,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再简单点说,混日子。
与那些九天揽星辰的少年不一样,他们的本能是权衡利弊,然后趋利避害,当意识到事情的后果或许自己无法接受,立刻生出退而求全的念头,他们不会有豁出去一切全力以赴的冲动,也不会有乘风逐浪的兴趣。
妙妙真人曾经讲过一个非常有意思的故事,据妙妙真人说是他师父告诉他的,他师父又是从他师父的师父那里听来的,年代久远不可考证,大意就是说当时天下有个名叫&ldo;噩&rdo;的怪物,是龙的法相之一,作恶多端,前去收妖的修士全被它所杀,于是天下最强的修士亲自前去杀它,怪物与修士在东海之滨搏斗,怪物击碎了修士的心脏,忽然间怪物惨烈地大吼,原来这个修士没有心,怪物很快被修士杀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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