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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第2页）

&ldo;等把日子定下，再给三娘寻一个便是。让三娘嫁在六娘之前，不就合了规矩？&rdo;张氏心中有数。

&ldo;您这是想把六娘嫁过去？&rdo;安婆子见张氏放下钟盏，赶紧过去替她捏手臂。

张氏任安婆子捏拿，舒服地眯起眼，却掩不住精光，&ldo;七娘是个可心人儿，平日在我跟前知冷知热，比她亲娘不知聪明多少。可六娘性子软，没心计，将来她嫁去王府，我仍好控制。&rdo;

&ldo;太太想得周到。&rdo;能得张氏重用至今，安婆子那张什么时候能说什么时候哑巴的嘴起到相当的作用。

&ldo;本该把三娘先打发出去，只是这门亲对咱们着紧。边关如今不太平，两国交战，毁了咱们六家铺子。老爷为着这事急血攻心，至今还不能下床。&rdo;张氏对安婆子说实话。

&ldo;太太，边境不太平，可那是外头闹腾，惹不到大周来。再说，咱洛州在南，离得远着呢。&rdo;安婆子适时平抚。

&ldo;可洛州距南德边境不过三日水路。北边能打，南边难道打不起来么？虽说大周和南德如今亲好，却是今日不知明日事。若能攀上敬王府这门亲，别说万一日后迁去上都有照应，就是明儿正儿得官也易。&rdo;作为商家妇，张氏与普通妇人不同，知晓时局变化。

&ldo;这也就是太太您。我老婆子哪来这等见识？平时管教丫头们都累得慌。&rdo;安婆子笑着贬低自身，老眼一转，又帮张氏担忧，&ldo;怕只怕三姑娘不好对付。&rdo;

&ldo;她不好对付，还不是照样要把账本铺子交给我的两个儿。我看她就算藏了私，也不过千两银子。到她出嫁时，从她嫁妆里暗暗扣去，又能奈我何。这回我偏要让她瞧瞧，府里头谁才能当家作主。别以为替家里看顾了铺子生意，有点小聪明，就当得起大功。将六娘许到王府，将她随便找人嫁了，全都在我手里。&rdo;张氏手段颇多，但总比裘三娘略输一筹。要不是裘老爷病糊涂了，恐怕她还压三娘不住。如今裘家她一人说了算，就百般算计，欲将三娘两手空空赶出去。这闺中好友卫琼玉的回乡，给了她一个妙计。

&ldo;太太，婆子有一事不明，却不知该不该问？&rdo;安婆子低眉垂眼，克恭克敬问道。

&ldo;说。&rdo;张氏心情不错。

&ldo;上都敬王府，虽说是外姓封王，那也是皇帝跟前的红人。那家王妃嫡亲的三儿，为何要往外省寻亲事？&rdo;安婆子谨慎用词。

&ldo;琼玉在信上哪里会提这些。但她说是迎娶，我估摸，大概是一房正正经经的侧室夫人。咱们虽然是本地大户，可就是给敬王府的嫡子当小妾，那都属于高攀了。上族谱的侧室，生了儿子，挂在正室名下养，将来能分财产。对六娘而言，真是天大天大的福分。&rdo;

安婆子心道，也是，正室无论如何也没可能。

屋里只有张氏和安婆子两人，张氏还招手对安婆子附耳低嘱，&ldo;你悄悄去打听个媒婆，让她荐上个人来。教她不用太上心。你明白吧？&rdo;

安婆子虽然跟着主子而不喜三娘，自打上了年纪当了祖母，倒没从前那般狠，心中暗叹裘三娘可怜。

&ldo;明白，明白，太太只管交给我办就是。&rdo;不过，可怜归可怜，她可不敢怠慢张氏的吩咐。

&ldo;太太，四奶奶，五奶奶来了。&rdo;外头丫环通报。

&ldo;快快让进来。&rdo;张氏对两个儿媳妇摆好婆婆的脸，皆因那二人娘家富裕。

又使给安婆子一枚眼色。

安婆子忙给两位奶奶伏伏身，请了安出去。身后青纱帘放下，她听到张氏亲昵叫了两声我的儿。哪知，刚拐到屋角窗下，突然让人撞到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