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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缄眨了眨眼,有些没理解怎么话题突然就转到了这里:&ldo;什么?&rdo;
&ldo;我小时候就不爱喝水,也不是不爱喝,就是想不起来,我身边没有小厮,只有个虽然比我大但明显更不靠谱的陈禁,根本不可能提醒我。
有时候赖在我大哥书房一坐几个时辰,有时候在校场上摸爬滚打一整天,一口水都记不起来喝,我娘每每看见我渴到嘴唇干裂才想起咕咚咕咚灌水的时候,都头疼的不行……&rdo;云稚说着话,端起杯子又喝了口,&ldo;最近一段时间有你在身边,不知道多喝了多少水。&rdo;
李缄笑了起来:&ldo;以后只要我在,都会记得提醒你。&rdo;
&ldo;嗯……&rdo;云稚放下水杯,声音里带了笑意,&ldo;不过你怎么回事,不是在聊正事,话说了一半就由着我跑题?&rdo;
李缄看着他:&ldo;你想说什么,什么就是正事儿,哪有跑题不跑题一说?&rdo;
&ldo;你……&rdo;云稚笑了一声,向后靠在椅背上,&ldo;那好,我再说回去。&rdo;
李缄点头:&ldo;好……&rdo;
&ldo;郑家豢养死士,要追溯到先帝甚至更早时期,像他们这样世代累积的世家大族,总有些见不得人的事要有人去做……&rdo;
云稚思索着,慢慢说道,&ldo;尤其到先帝时期,郑家有女嫁给先太子,一跃成为太子岳家。先帝子嗣众多,各有所长,先太子只占了个嫡长,若论起才能和声望,甚至是先帝的喜爱,先三皇子都更胜一筹。
所以,先太子的位置坐得并不安稳,但他毕竟身份特殊引人注目,容不得有丝毫错处。所以许多事要经郑家的手来办,郑家便开始在暗中大肆豢养死士。&rdo;
李缄眯了眯眼,突然道:&ldo;进都城的这段时日我断断续续地听过一些先帝年间的事,听说后来先三皇子谋反不成自尽而亡,王爷的父亲就是牵扯此案而病死于牢中,不知道有没有先太子和郑家的手笔?&rdo;
&ldo;据说先帝因为先三皇子谋反而伤心不已,事后再不许旁人提及此事。所以当年先三皇子究竟有没有谋反、为何谋反,先淮安王又有没有真的参与其中,也无处去探寻……&rdo;云稚说着摇了摇头,&ldo;淮安王掌权之后虽然为自家沉冤昭雪,其实也没有丁点的证据。&rdo;
李缄微沉默,最后低低地叹了口气。
云稚轻轻拍了拍他的手,继续说道:&ldo;先三皇子一案并没有断了其他皇子争夺太子之位的心思,甚至愈演愈烈,到后来一向谨慎小心的先太子趁先帝在病中举兵谋逆,事败后先太子被赐死,其岳家参与其中,按律要牵连全族。
但郑家这种世代累积的大族,若是真算起来怕是要流血千里,先帝便开了口,只动了太子岳家那一脉,其中还包括李徊岳父郑廉。&rdo;
听见李徊的名字,李缄本能地皱了皱眉,勉强忍下心底的嫌恶,问道:&ldo;所以先太子和郑家倒台之后,他们豢养的死士都去了哪里?&rdo;
&ldo;据那个刺客所说,他们这一伙并不是先太子岳家所养。不过几年前也曾被指使过为先太子做事,到其倒台,郑家悄悄把他们藏在城郊,悄无声息地养了几年。直到近日是第一次再安排行动,没想到撞上淮安王这么棘手的……&rdo;云稚晃了晃头,&ldo;至于原本先太子岳家所养的那一批死士,他并未见过‐‐虽然都是郑家的死士,但各为其主,互相之间也还是有所提防。不过凭着那郑家特制的毒药,可以确定谋害我大哥的就是他们。&rdo;
说到这儿,他自嘲一般笑了笑:&ldo;所以查来查去,费了一下午的工夫,也只能确认那十六个人曾经是郑家的死士,关于幕后指使,还是什么都没有。&rdo;
&ldo;虽然是死士,这么一大批人的去向也不至于一点踪迹都不会留下……&rdo;李缄缓缓道,&ldo;既然能确定他们的身份,顺着查下去,总会知道在郑家倒台之后这伙人被谁接手。&rdo;
云稚点了点头:&ldo;其实我……&rdo;
话说了一半,又顿住。
李缄看着他:&ldo;怎么?&rdo;
&ldo;没,只是突然兴起的一个猜测……&rdo;云稚轻轻摇头,&ldo;现下说出来,又有点离谱。&rdo;
&ldo;那就等你觉得不离谱了再说……&rdo;李缄起身,将桌上的空碗收拾起来,&ldo;来日方长,一切总会慢慢明了。&rdo;
这人总是这样,自己想说的时候,他便认真听着,自己不想说的,一个字也不会多问。
体贴而又细致。
云稚看了他一会,突然就笑了起来。
李缄正捧着空碗要去清洗,听见笑声脚步微顿,回过头看他:&ldo;怎么了?&rdo;
&ldo;明日我可能要进宫去面圣……&rdo;见李缄眼底生起疑惑,云稚继续说了下去,&ldo;我要去一趟平州,但眼下我身份特殊,没有圣上允许,不能离开都城。&rdo;
李缄一怔:&ldo;你要去平州?&rdo;
&ldo;是,平州……&rdo;云稚站起身平视李缄,&ldo;之前我一直在想,十几个死士养在大雪封山后的山贼巢穴里,吃穿用度饮食起居都是不小的消耗,平州地界谁有这么大的能量,还不会惊动李徊?&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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