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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第1页）

旁边白听的人兴致顿起，催促道：&ldo;结果呢？&rdo;

&ldo;唉，结果那女子当面献上天子策，祁焕臣一则迷惑于她的美色，二则感念她献策之功，竟将她纳入后宫，充了下陈。&rdo;他叹息不已。

四座纷纷摇头哗然道：&ldo;这祁家父子真是y乱无耻啊！&rdo;

&ldo;是啊，那祁三公子为祁氏基业南征北讨，他父亲却连个女人都要抢去。&rdo;

一时间众说纷纭。

苏离离一手支着腮，一手夹了菜蹙眉抿着，顿觉索然无味。这江湖传言也太离谱了吧！她当初编的瞎话只有赵无妨，欧阳覃听见，事后祁凤翔也知道了。后两人不会去传这样的话，只怕是赵无妨在那里胡说，想把祁凤翔拉下马来，发挥想象添上点桃色作料，便可广受欢迎。

只不知京城那边是否也知道了。即使还未传去，十方也应能收集到，那祁凤翔会逼她才是，他却如此不动声色，岂不奇怪？

她正想着，忽听角落清冷处一人声音中厚，带着北音道：&ldo;长江天堑守不守得住，还要看江南有没有抵挡得住的将才。现在的郡守，不战也罢。&rdo;

他此言一出，大家都静了静。店家忙出来打圆场道：&ldo;诸位好好吃，好好吃。店小利薄，莫谈国事哈莫谈国事。&rdo;

非常时期，也无人不识相，于是喝酒的喝酒，吃菜的吃菜。苏离离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方才说话那人，无论如何，也算是帮她这传说中妖艳绝伦的祸水解了围。

但见一个青衣中年人在自斟自饮。他唇上留着髭须，脸型有些消瘦，神容淡漠。见苏离离回头，便冲她微微一笑。苏离离一愣，礼节性地笑了笑，回头暗忖：莫非是熟人？

还未想完，那人已端了酒壶过来，在她侧凳上坐下，放下杯子道：&ldo;小兄弟大节下，怎的出门在外？&rdo;

苏离离看他一眼，除了程叔，自己从不认识这等中年大叔，也不好询问推辞，只顺着他道：&ldo;我在京城求学，家父在淮经商，节下正要回家。路上因事耽搁了两天。&rdo;

那青衣男子放下酒杯，有些黯然道：&ldo;苏姑娘。&rdo;

他这句苏姑娘一出口，苏离离蓦地一惊，但看他眉目不蹙而忧，那神色似曾相识。苏离离结巴道：&ldo;时……时大……大叔！&rdo;

时至今日，他不像冀北所见时的疯癫，苏离离也不好堂皇地叫他&ldo;时大哥&rdo;。时绎之见她有些惊吓，淡淡一笑，&ldo;你是辞修的女儿？&rdo;

&ldo;是。&rdo;

他温言道：&ldo;你不用怕。那日真气冲破我任脉，鬼使神差竟将我先前走火入魔的疯症治好了。&rdo;

苏离离点点头，也不好说什么。时绎之道：&ldo;你记得小时候的事？&rdo;

&ldo;记得一些，记得那天下雨，你失手杀了我娘。&rdo;

时绎之眼睛蓦然一湿，&ldo;失手，呵呵……那你恨不恨我？&rdo;

苏离离默然片刻，&ldo;我不恨你，恨你有什么意思。你害过我，我也算计过你，扯平了。&rdo;

时绎之端详她面庞，低低一叹，&ldo;你真是辞修的女儿，连性子也像。&rdo;

苏离离抬头看他，忍不住道：&ldo;你怎么认得我娘？&rdo;

他一仰头喝尽了杯中清酿，&ldo;我一直就认得她，从小就认得她，我和你娘是师兄妹。你可能不知道，你娘本是江湖中人，并非。&rdo;

二十年前，莺飞糙长，时绎之与苏辞修青骑红衣，山水为乐。本是思无邪，却因偶遇而改了心衷。师妹爱上了一个文弱书生，成了人妻。师兄辗转来到京城，投身朝中，只为时时见她。然而一个人的心不在，纵然天天相见也不过是徒增伤戚。

&ldo;有些东西真是说不清。&rdo;时绎之缓缓道，&ldo;你娘的剑法好，当年在太微山也算小有名气，她也颇为自得，曾说自己夫婿必要胜过自己才会嫁。我武功一直比她好，她也一直很尊敬我，我以为有朝一日她必会嫁我。谁知她最后嫁的人，丝毫武功也不会。&rdo;

&ldo;你娘看着洒脱随性，有时却又很认死理。我知她不会回头，也想放手而去。就在那时，叶知秋辞官离朝，我奉命追杀。&rdo;他叹息，&ldo;那时我心里恨你爹，确是想杀他。然而你娘……你也知道的。&rdo;

苏离离听他说完，低了头不答，心里波澜起伏。

时绎之叹道：&ldo;你不必恨我，我真气在任脉冲突，日夜往返不息，竟不受我控制，其苦万般。这样不死不活，无亲无故地活着远比死了更难。这也是活该的报应吧。&rdo;他话锋一转，&ldo;上次跟你到冀北将军府地牢的人，是祁凤翔么？&rdo;

&ldo;……是。&rdo;

时绎之摇头道：&ldo;你跟他是什么关系？&rdo;

&ldo;朋友而已。&rdo;苏离离苦笑着想，他不抓着我，谁愿意做他朋友。

时绎之道：&ldo;那你有什么打算呢？&rdo;

苏离离食指在筷子上划着，&ldo;随便逛逛，没钱了再说吧。&rdo;

他淡淡笑道：&ldo;关键在于，你需明白自己要的是什么？&rdo;

苏离离默然想了一阵，&ldo;我要什么？&rdo;她摇摇头，&ldo;我也不知道。我只想不要被那些想找我的人找着。&rdo;她有些怔忡地抬头，转看四周，别人的饭都吃完了，&ldo;你要的是什么？&rdo;

时绎之道：&ldo;我现下正要去三字谷，看看能不能治好我的内伤。&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