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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6章（第2页）

想趁人忙着摆饭，直起身体小蹲一下，可她小看了那位老太太的本事。只要她动一动，某柱子后面就冒出个恶脸婆子，尖声说不准动。

跪十分钟的时候，从头到脚往外冒冷汗，她以为自己不行了，却出乎意料多熬过三十分钟。这大概就是突破极限。

问题是，突破极限也不代表可以无止尽地跪下去。虽然靠着军人的坚韧，至今不喊一声疼，但将最后时限设为十分钟后，她便决定，到时一秒都不会再忍，先‐‐招了。这叫仁至义尽

&ldo;十，九……&rdo;心中暗数，疼到血液被抽干，魂魄硬生生剥离的程度，&ldo;三，二，一&rdo;

张口，墨紫听到自己要成破锣的嗓音，&ldo;老‐‐&rdo;

&ldo;祖母，三娘领人来了。&rdo;慵懒的音色，娇媚的语气，裘三娘来了。

墨紫一听，就想蹦起来。可惜，她的腿这时是废的。蹦不成，往一边歪。脑袋要撞地时，让两双手及时扶住了。

一双小衣的，一双绿ju的。

绿ju瞧墨紫曲腿弓身，面色如鬼，眼圈立刻就红了。而小衣冷着表情，马上为她双腿搓揉活血。

墨紫终于喊了一声疼。

裘三娘蹲到她身边，杏眼眯起，&ldo;墨紫，你刚才该不会想把我招出来吧？要叫老夫人么？&rdo;

墨紫声弱话不弱，还呵呵笑，&ldo;你说让我忍到午膳，我又是最烦人吃饭时自己饿肚子，想先说招了，骗点吃的，再反口。人没力气，怎么熬刑？&rdo;

裘三娘并不随着她笑，目光移到她腿上，又盯着那满头的汗，&ldo;这么聪明的脑袋瓜子，一点儿逃不过这等罚么？招就招罢，什么大不了的事，我也不怕人知道。&rdo;

&ldo;我招和你自己认，差别就大了。不然，何必让我忍？&rdo;墨紫因受身份限制，在王府主母们面前即使态度上坚强，行动上却只能被动。她招了，就等于让裘三娘也陷入被动，并把自己放进一个背叛者的境地。那便是双输。

事出突然，并没有太多时间给墨紫和裘三娘准备，这时候靠得就是默契和信任。裘三娘虽有些大小姐脾气，和墨紫的关系，不像主仆，更像对手和知己的矛盾两面，但关键时候，是值得托付的。别人看不懂，墨紫心如明镜。反之，裘三娘也一样。她喜欢给墨紫出难题，可她那些心里话都爱跟墨紫说。因为，只有墨紫不惊讶不诧异，坦然接受，还能支持她。

&ldo;只是，每回都掐着点来，真要命。&rdo;墨紫抱怨道。

&ldo;没下回了。&rdo;裘三娘看对面的帘子掀起，不慌不忙从袖里拿了帕子，塞进墨紫手里，站直了，脸上浮起应酬式的笑意。

&ldo;三奶奶，老夫人和娘娘请您进去一同用饭。&rdo;丫头出来恭请完毕，又看着从针毡上下来的墨紫，&ldo;至于这丫头，老夫人说了，刁蛮不可理喻，让继续跪呢。&rdo;

但，没人理她。

小衣不吭声，揉啊揉。绿ju撇嘴，唇动无声‐‐想得美。红梅只当没听见，紧跟着裘三娘。

出来请人的也是红字辈的大丫头，跟着府里最高地位的老夫人，自然有几分傲气。双手一招，叫上两个仆妇，让她们押墨紫上针毡，同时对三娘说道，&ldo;三奶奶，老夫人心情不太好，昨夜起就吃不香睡不平。我们当丫头的，难免要顺着她点儿。不然，挨罚的，就是自己了。&rdo;

红梅代裘三娘开口，&ldo;倒不是三奶奶偏心墨紫，而是有这么做的理由。待三奶奶进去跟老夫人一说，老夫人也会明白的。总之，这人，是绝不能再罚了。妹妹别太坚持，顺水推舟，也不得罪主子。&rdo;

那大丫头本是二等丫头提上来的，对原来老夫人面前的红人仍有些敬意，再加上她的话甚有理，识时务把仆妇叫了回来，&ldo;三奶奶莫怪，老夫人的吩咐，奴婢也不好不听。等会儿要是老夫人问起，还请为奴婢说两句好话。&rdo;

裘三娘不似红梅笑脸迎人，神色淡然，不等人帮着挑帘子，张手一挥，自顾自走了进去。

大丫头一愣。

红梅会做人，帮着善后，&ldo;放心，放心。三奶奶人好，从不说三道四的。而且，我跟了老夫人那么久，嘴上便是严厉，却菩萨心肠。别人一讨饶，天大的事都化小了。&rdo;

大丫头苦笑，同红梅一起进屋。

裘三娘并没有上桌吃饭，正从旁拿过小丫头手中的筷子，说道，&ldo;我吃过了来的。祖母，让我也伺候您一回。打我进门，长辈们疼我，吃饭都没让我夹过一筷子菜。&rdo;

老夫人对传膳的丫头们说声出去，屋里就剩了几个大丫头和心腹婆子。

&ldo;三娘，你消息灵通啊。才把你的丫头从府外头接回来，你跟着就来了。&rdo;长辈对晚辈说话，不需要太客气。

裘三娘却是个想对谁不客气就不客气的人，这般回答，&ldo;哪是孙媳妇消息灵通，是祖母做事光明磊落，不怕人知道罢了。而且，您昨晚接的人，我才得的信儿，算不得跟着就来。要再晚一会儿，那丫头的腿恐怕就得废了。&rdo;

老夫人让裘三娘的直接气到，冷哼道，&ldo;废了就废了，不过一个丫头，给些银子打发出去就是。我原本就听说，你对底下人放纵得很。如今亲眼瞧了，真是不错。你这孩子年纪到底还轻，恐怕也不太懂王府里的规矩。一般的门户之中有丫头主子亲如姐妹的，我们府里可不行。尊卑有别，长幼有序。主子能有体恤悲悯之心，那是下人们的造化。但凡事有度，不能因此由得底下人胡来。虽是你的陪嫁丫头，可你嫁进来，就是我萧家妇。既是萧家的人，我这个老太婆管上一管，无妨吧？&rdo;

裘三娘连连点头，&ldo;自是无妨。孙媳妇也明白祖母这是心疼我呢。&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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