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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8章（第2页）

&ldo;元澄……&rdo;眼泪更多了，她微微仰面，却笑，&ldo;我……其实……很怕。&rdo;胡桃的死也是，那两个士兵的死也是，她可以表现得云淡风轻，不代表能转头就忘。

&ldo;谁能不怕？&rdo;元澄面上浮起一丝奇异光华，&ldo;无论是目睹还是经历，谁能不怕死？便是嘴上喊得无畏，内心没有一点恐惧。我却是不信这样的鬼话的。&rdo;

&ldo;我不觉得亏欠了谁，只是每次有人死在面前，就会骨头发抖，想人的命为何如此不堪一击。我怕，看多了，有一天会亲手杀人。&rdo;墨紫紧握的拳头禁不住发颤，&ldo;昨晚，我在梦里，终于让那两个士兵死了第二次。元澄，这么下去，我会变成什么样呢？&rdo;

&ldo;人身上有些东西，是永远不会变的。我想，你永远都不会丢掉你的良心。而即使你可能会更多为自己想想，那又能算得上什么不好？一昧不分青红皂白的好，跟一昧无所不尽其极的坏，本质上没有分别。你很聪明，有决断，有勇气，也愿意承担结果，这就足够了。&rdo;元澄笑着指指水桶，&ldo;好了，你想我拿那半桶水如何？&rdo;

墨紫用袖子擦干眼泪，长吁口气，&ldo;还请你把脚边那块板帮我丢到桶里。&rdo;女人还是需要时不时要诉诉苦。诉完了，就好了。

元澄很听话。

墨紫又蹲了下来，双手浸在桶里，似乎摸索什么。

元澄一言不发看着她，心想，这样的一个女子，他要是如此一阵风一阵风助她，能飞多高？或者，就如她自己所言，能成什么样子呢？他有点渴望想看。当然，跟他同一条船是必须的。

&ldo;对了，你来不是慰问我这么简单吧？&rdo;墨紫摇摇头，摸不出个所以然。

&ldo;墨哥这话不近人情，我若只是来慰问，难道就不行？&rdo;元澄笑侃。

但墨紫没回答他。事实上，半个时辰之内，她连一句话都没跟他说，好像已经完全不记得元澄在旁边，绕着那块破船底来回地走。

元澄发现她对船的专注力惊人，真正能做到心无旁骛。他也不觉得被冷落，瞧了一会儿，铭年来叫他喝茶，他就走到另一头去了。

等墨紫大致有了些想法，才记起元澄来。忙回头一找，却是一个人影都没有。还以为他等得无聊先走了，刚想抱怨他没耐性，可看到他的乌鸦袍子还在，就往另一边去找人。

一到那儿，就见大伙儿围成圈，你一言我一语，说得好不热闹。

墨紫心想，这贪官没那么大亲和力吧？踮着脚尖往里瞧。

让她不小心推了一下的船工本要回头瞪眼，一看是自家掌事，忙不迭让开，还拍前头的人作眼势。于是，在墨紫面前，就出现一条一人过的小径。

墨紫也不客气，挺乐滋滋享受一回女士优先。等到了里头，却吃了一惊。元澄坐在椅子上，温润的神色，看不清情绪的眼眸，那是正常的。可伏在地上，浑身颤抖不已，壮汉牛皋是啥意思？难道这位脾气如牛的汉子得罪了元澄？

脑中一个火花。对了，牛皋是因为南德的日子过不下去才逃到大周来的，莫非认出了这个南德第一贪官，想找对方拼命，结果被元澄身边的影子高手给踹倒在地，强行磕头？

&ldo;墨哥，你赶紧上去劝劝吧，牛兄的脾气上来，我也没辙。&rdo;丁修凑到墨紫跟前来说。

&ldo;嗯？&rdo;墨紫一激灵，&ldo;当然要劝，免得把人得罪了，脑袋不保。&rdo;对付这种事，元澄怕得绝对比她少多了。

&ldo;呃？&rdo;丁修一听不是味儿，连忙拉住要上前&ldo;救人&rdo;的墨紫，&ldo;墨哥说什么小命不保啊？牛皋遇到他的大恩人了，说要磕足一百个头，不然不起身。墨哥的义兄说不用，可牛皋就是不听，死活拽人坐那儿。这不，磕到三十多个了。&rdo;

元澄是牛皋的大恩人？墨紫马上很不够义气得想，要么就是牛皋认错人，要么就是有人冒充元澄。于是，她立刻过去，拉起元澄就走。

牛皋磕完一个头，发现椅子上没了人，左右一看，急眼，&ldo;墨哥，别走啊，我还没……&rdo;

墨紫冲他摆摆手，&ldo;你别磕了，他不喜这套。&rdo;直接送他银子更合适。不过，给元澄留点面子，不说那么白。

等离得远了，元澄说道，&ldo;怎么，怕他错认恩人？&rdo;

墨紫对他老实答，&ldo;有可能，而且万一他知道你是第一贪，说不准饱揍你一顿。他平日最恨南德贪政，一问他家小，他眼发红，瞧着能跟人拼命。&rdo;

&ldo;他一人来大周的？&rdo;元澄微怔，似乎有些意料之外，但面色随即如常。

墨紫没留意，自顾说话，&ldo;嗯，三十出头啦，还打光棍。打算认丁丁，就是另一个船匠的儿子当干儿子，将来有人到他坟上给上香烧纸，讲得好不可怜。不过他可不是说笑的，丁婶给他说媒，他都不要。&rdo;

&ldo;也许是伤心人别有怀抱。&rdo;元澄的声音带些看透世情的苍凉。

&ldo;就怕他那样，才拉你走。过去的事，我们自己能不计较，别人未必。&rdo;墨紫听着那么点不对，看元澄的神情却没什么。

&ldo;那得多谢你了。&rdo;元澄淡淡一笑。

第一卷欺我辱我我不忍第263章一两之恩

第263章一两之恩

墨紫想来想去，最终还是问了一句，&ldo;你难道真帮过他？&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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