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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平用眼睛的余光看到贺谷已经偷偷地挪到门口,准备逃跑,用戴着手套的左手捡起地上的匕首就追了过去,贺谷吓得慌忙伏在地上。梁平照着他的肋骨就是几脚,贺谷嚎叫着,身体缩成一团。梁平在他的头上、身上、屁股上,一阵猛踢。贺谷爬着向外逃,梁平照准他的腰部,一脚把他踢到门外的走廊上。
梁平抓住贺谷的头发,在地板上撞他的脸。
&ldo;别打了,别打了!&rdo;贺谷一个劲儿地求饶。梁平跟没听见似的,继续揪着头发在地板上撞他的脸。梁平觉得撞够了,把匕首放在贺谷面前,小声命令道:&ldo;拿起来!&rdo;贺谷抬起头,满脸是血,一颗门牙掉在了地板上。&ldo;把刀拿起来!&rdo;梁平弯下腰,凑近贺谷,&ldo;扎我一刀,趁机逃命吧!&rdo;
贺谷好像没听懂梁平的话,愣愣地看着梁平。梁平右手把枪套向后转了转,左手拍拍自己的前胸:&ldo;照这儿扎一刀,逃命吧。你还以为监狱是什么好玩儿的地方哪。我们里边的哥们儿,差不多都有孩子。他们饶得了谁也饶不了像你这种欺负小孩子的犯人,整不死你也得让你脱层皮!老子给你个逃走的机会,快!把刀拿起来!&rdo;
贺谷瞥了一眼地上的匕首。
&ldo;这可是最后的机会!&rdo;梁平鼓励道。
贺谷伸出了手。梁平拔出了手枪:&ldo;把刀拿起来,随便扎一刀就行。&rdo;
贺谷刚刚摸到刀柄,又突然明白了什么似的缩回手,双手放在头顶:&ldo;对不起了,您饶了我吧。&rdo;
&ldo;混蛋!&rdo;梁平大怒,一脚把贺谷踢翻,左手一把抓住他的衬衣,把他提溜起来,&ldo;饶了你?&rdo;梁平把枪管插进贺谷因喘气张大的嘴里,&ldo;说个饶命就能饶了你?你伤害了多少无辜的孩子了?&rdo;说着枪口顶住了他的上腭,&ldo;你这种人根本就没有活着的资格!&rdo;
&ldo;饶命……&rdo;贺谷含着枪管还在求饶。
&ldo;我想你自己也应该明白,&rdo;梁平盯着贺谷的眼睛,&ldo;你有病!你早想洗手不干了,但是你做不到。你也挺痛苦,甚至希望有人来制止你,你自己也觉得你是世界上最为卑鄙龌龊的东西,可是你住不了手,干了还想干。你就是蹲多少年大狱也改不了。你的病没治了。你小时候也被人欺负过吧,你要是想报仇应该在那个时候报!但是现在,你回不到童年了。你小子肯定还要伤害别的孩子。你忍得住吗?这种人生,你忍得下去吗?今天我就结束你的狗命,救你出苦海!&rdo;梁平说完扣紧了扳机。
&ldo;有泽!&rdo;是伊岛的叫声。厨房那边闪出伊岛的身影,因为光线太暗,伊岛看不清梁平这边的情况,举枪瞄准了梁平和贺谷。
&ldo;有泽,干什么哪?&rdo;伊岛谨慎地靠近梁平。
&ldo;请您站在那儿别动!&rdo;梁平说,见伊岛不动了,梁平又说,&ldo;请您在外边等一下。&rdo;
&ldo;胡说什么你!&rdo;
梁平把贺谷提得高高的,扭过头去对伊岛说:&ldo;那就请您转过头去,我求您了!&rdo;
&ldo;有泽,住手!&rdo;
&ldo;这混蛋还得犯罪。他是有病,将来出了狱,还得欺负小孩子。那些心灵受到伤害的孩子,气没处撒,又得去欺负别的孩子,长大以后说不定也跟这混蛋一样。这混蛋是病原菌!当然,这混蛋也是被传染上的,但是,得灭了他,省得让他再去传染别人!&rdo;
&ldo;住手!别为了这么个社会渣滓毁了你一生!&rdo;
&ldo;您就假装没看见吧。就那么一瞬间的事儿,我不会给您添麻烦的。&rdo;梁平调整好枪口的角度,就要动手。
&ldo;有泽!再不住手我就开枪了!&rdo;梁平听见伊岛扣紧了扳机。就在这时,梁平身后的房间里传来男孩儿稚气的童音:&ldo;妈!&rdo;终于回到母亲身边的孩子一声高似一声地叫着,&ldo;妈妈&rdo;听着孩子一遍又一遍的叫声,梁平全身的力气一下子消失得无影无踪。
伊岛一个箭步蹿过来,抓住梁平的右手,把手枪从贺谷嘴里拔了出来。梁平左手一松劲儿,早就昏过去了的贺谷瘫倒在地板上。前边传来按门铃和敲门的声音。
伊岛低声对梁平说:&ldo;有泽,高津警察署的警察们来了,快去开门。别提刚才的事儿。我什么也没看见,我只看见你抓住了罪犯。明白啦?&rdo;
梁平紧咬牙关,枪把狠狠地砸在了地板上。
5
5月黄金周一直沉着脸的天,在人们上班的第一天,晴得万里无云。天气预报说,今天关东地区的气温跟往年7月上旬持平。
梁平走出神奈川县警察本部大楼,跟伊岛一起步行近五分钟,来到地方检察厅。二人走进贺谷雪生一案的当庭法官的房间,被安排在沙发上坐下。对面坐着的是当庭法官和特别搜查本部专任法官。
&ldo;无需赘言,有泽巡查擅自单独闯入现场,太莽撞了。&rdo;当庭法官说。
伊岛马上出面说:&ldo;关于这个问题,我已经解释多次了。有泽巡查要是不单独闯入,就有可能贻误战机。如果是我,也会那样做的。中年夫妇可能被杀害,孩子可能被劫走成为人质,在这种情况下是不是一定要等援兵……&rdo;
30岁刚出头的当庭法官不耐烦地摇摇头:&ldo;这一点是可以理解的。问题在于逮捕时。被告方认为,逮捕时有违法行为,到底有没有?&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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