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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3章（第2页）

&ldo;那殿下就不着急么？&rdo;阿雾问道，居然还有闲心在这儿给自己揉头发。

&ldo;那你觉得我该怎么办？&rdo;楚懋笑道，&ldo;也去宫里头守着皇上，恐怕他并不愿多看见我。&rdo;

长期以来的隔膜，让隆庆帝即使知道了先皇后不是自杀，同楚懋也亲近不起来，何况害死先皇后的又是他宠了二十多年的贵妃，而揭发的人又恰恰是楚懋。

&ldo;我才不是那个意思，只是我听说六皇子如今正四处拉拢人心，前儿又纳了两个夫人。&rdo;阿雾道。

&ldo;让他去吧。皇上若真是龙体支撑不住了，也不会至今不立储，难道他会不知道一旦他撒手去了，又没有建储，这朝廷会多纷乱，北边和南边可都有许多虎狼虎视眈眈。&rdo;楚懋道。

阿雾眼睛一亮，&ldo;你是说，皇上这是故意示弱，看你们八仙过海各显神通？&rdo;阿雾喃喃道：&ldo;这就是了，这时候越蹦跶就越死得快。&rdo;病人的心理阿雾是深有体会的，最易起疑心，六皇子这样做，简直就是不将皇帝看在眼里，这时候不去伺候皇帝，却在拉拢大臣，显然是有了不臣之心。

&ldo;老五倒是最近收敛了许多，在宫里乖乖做孝子，指不定他的希望还大些。&rdo;楚懋仿佛不关己事地道。

楚懋越是这样平静，阿雾就越不相信他什么也没做，只是他不肯同她说。

&ldo;我不信殿下私下什么也没做，殿下究竟是怎么想的？&rdo;阿雾拉了拉楚懋的袖口问道。

&ldo;你自己猜，猜中了我就告诉你。&rdo;楚懋抽回袖子，起身去了净室。

阿雾冲楚懋的背影撅了撅嘴，心理道，自己猜就自己猜。

楚懋刚才说，&ldo;有人等不及&rdo;了，他说话的语气不仅不着急，而且好像很乐意看见这个人这样做，他又说皇上恐怕不久就要下旨立储，而且和这个&ldo;等不及&rdo;有关。

阿雾连着念了好几遍&ldo;等不及&rdo;，眼睛忽然一睁，如果这个人等不及了，是不是要逼宫？而显然楚懋知道了这一点儿，他只需要顺势利导，促使这人逼宫，只要最后不是真的让人得逞，那他就是最大的获利者。

难怪楚懋这样不急不躁的，阿雾觉得自己想的准没错。

只是逼宫也不是那样容易策划的事情，首要的就是里外相应。白天众目睽睽下调兵入城，要想不打糙惊蛇绝不可能。而晚上上京宵禁后，如果是从城外调兵，就得有五城兵马司的令牌才能出入。而如果是调用在京卫营，再加上家丁，力量也不是不行，只是得快，否则一旦西山军营得到消息，入城护驾那就万事玩儿完。

如此种种都绕不开五城兵马司。过了这一关还得敲开禁宫的大门，最佳的路线莫过于从禁宫后门神佑门进来，这样离皇上所住的乾元殿最近。

所以他们还得同禁卫军搭上关系。

阿雾脸上的得意消失得干干净净，剩下的只有恐惧。

如今皇上谁也信不过，尤其是这三个年长而力强的皇子，他唯一能信任的就是长公主，所以禁卫军交给了卫国公，也就是福惠长公主的夫君，实际上就是变相交给了长公主。

隆庆帝以为福惠长公主是最不会背叛他的人，因为他们是同胞兄妹，只有他才能给长公主最大的尊荣，而这三个侄子同长公主又隔开了一层，哪里会像她的兄弟一般尊敬她。

原本福惠长公主自然是明白这个道理的，所以她的行事都是以忠于隆庆帝为基础，可是现在阿雾却不能肯定福惠长公主的态度了。

以她那长公主娘亲之能，肯定能打探清楚皇上的真实病情。而阿雾知道，隆庆帝大渐之日已经不远。这种情况下，换了阿雾是长公主，也必然要在三方势力里择一方，赌对了今后就能继续尊荣。至于错？长公主恐怕是接受不了这个字的。

阿雾只希望是自己猜错了，长公主素来不喜欢六皇子。可是阿雾也知道，那多半是因为向贵妃的缘故，而六皇子楚愈对长公主却是素来都礼敬有佳的。

阿雾不敢在屋内叫紫宜，趁着楚懋还在净室，转身往厢房去。

☆、254

&ldo;去哪儿了？&rdo;楚懋换了睡袍坐在榻上问刚进门的阿雾。

&ldo;有些气闷，出去透了透气儿。&rdo;阿雾道。

&ldo;这都入冬了，这么晚出去也不怕着凉，怎么不穿了披风在出去？&rdo;楚懋拉过阿雾的手，果然冰凉，双手将她的手合在掌心里暖着。

&ldo;我是心里头有事儿。&rdo;阿雾看着楚懋道：&ldo;殿下，六皇子他是不是打算兵行险招？&rdo;

楚懋一下就坐直了身子，认真地看着阿雾，&ldo;你猜到了？&rdo;

阿雾点了点头，却没有得意之情。

&ldo;本来不想说出来吓你的。&rdo;楚懋道，&ldo;看老六最近的行迹，恐怕是存着这个心。到时候只怕咱们府上也少不了有波折。贺春他们会守着你的，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别怕。&rdo;

阿雾点了点头，可眉头依然皱着。

楚懋轻轻替阿雾揉了揉眉梢，&ldo;就是怕你这样惦记着，才不告诉你。这件事你知道就可以了。&rdo;

阿雾点了点头。

第三日上头阿雾出了府，去璀记那条街逛了逛，给元亦芳和鸾娘订了些新首饰，这才进了璀记。

阿雾熟门熟路地进了璀记后院的厢房，厢房北墙上挂着一幅董启珍的玉堂富贵图。紫砚将一旁放着龙爪ju墨蓝刻花瓷花盆的高几转动了一下，便见挂着画的墙开始缓缓转动，背后露出一条黑漆漆的向下的通道。

紫砚吹燃了火折子，领着阿雾走下楼梯，到了平地摸出一支蜡烛来点亮，才见屋子正中站着一个穿红花袄，墨绿掐牙褙子的年轻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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