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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第2页）

初蘅笑了笑，没说什么。

&ldo;你知道，你外祖母为什么要立无字碑吗?&rdo;姚莞轻声发问，仿佛是害怕惊着这泼天的大雨似的。

&ldo;是非功过，后人评说?&rdo;初蘅也坐了下来。

&ldo;不是。&rdo;姚莞摇了摇头，&ldo;是万字难言功绩，索性无言。&rdo;

初蘅点了点头，她望了一眼无字碑，&ldo;一切的一切，都是母亲促使。&rdo;

这句话是陈述，而非疑问。

从江州开始，一切，都是姚莞的推动。

从胡正思的死，她的上位，再到安平的谋逆，胡琼的死。

一切的一切。

她原本以为自己是执棋人，但坐下来细想，才知道自己不过也是这棋盘上的一枚棋子而已。

姚莞莞尔一笑。

&ldo;是与不是，那么重要吗?&rdo;

&ldo;外祖母的一个托付，一个承诺，就值得你做到这一步?&rdo;初蘅问道。

姚莞点了点头，&ldo;你不懂，你是后人，晚辈，后人永远不能评论前人的故事，因为你们看到的，只不过是史书。&rdo;

初蘅侧头看着雨幕之下的无字碑，&ldo;她对你好吗?&rdo;

&ldo;就像文字无法承担的起那的风流，语言也无法形容什么叫做爱。&rdo;姚莞笑了笑，&ldo;世人都说，帝王无情，其实只不过是都太重情，反而无情。&rdo;

那年代，女皇拈花笑，万国朝，民俯首。

那年代，有着血气方张的战士，有着能臣，有着武将。

那年代，有着最繁华的时景。

那年代，有着最美的红颜，最风流的才子。

而最后，不过是风流散尽，才子佳人俱白骨。

初蘅沉默了许久，才说道：&ldo;母亲您觉得值吗?&rdo;

良久，姚莞点了点头。

承天女皇死的时候，活着的姚莞就死掉了，剩下的，不过是一个把持着周朝几十年朝政风云的姚丞相。

&ldo;我这一生，求仁得仁，是故，别无所求。&rdo;姚莞这般对初蘅说道。

&ldo;我从来不愿意来到这种地方，因为这就是一个帝王的落幕。&rdo;初蘅说道，&ldo;就算是马踏之地，尽是王土，普天之下，皆是我臣，但是最后，不过是尺许大的容身之地。&rdo;

姚莞看了初蘅一眼。

&ldo;你的一生，后世说起来，会有人骂你是奸臣，骂你是贼子，骂你踩着母亲上位，骂你穷兵黩武，骂你背弃友谊，骂你了无骨肉亲情，骂你杀父立女，而你会后悔吗?&rdo;姚莞看着初蘅，近乎是一字一顿的问道。

&ldo;承天女皇做过的，你也做了，她没做过的，你也做了，你的身后名，会比她的更加毁誉参半，而你会怎么想?你会后悔吗?&rdo;

初蘅半晌后说道，&ldo;我不后悔。&rdo;

&ldo;人一生短短百年，五十年白头，五十年缅怀当年风流。&rdo;初蘅说道，&ldo;但是有的人，连回忆这五十年的机会都没有，无论是碌碌无为，还是君临天下，最后的结果一样，但是过程并不一样。&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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