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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以沐的手插在闻衍的口袋里,闻衍的手紧贴着周以沐的手背,他们就像“连体婴儿”,步调都很一致。“我明天给你煮藕汤好不好?”闻衍刻意放慢了步伐,他和周以沐一样,有很多话想说,可真要说出口了,又成了其他话题。这次,周以沐没打算和以前一样,他停了下来,在路灯下静静地注视着闻衍,看到他迫切的眼睛中闪着光,“不好。”闻衍显然没有想过周以沐会这样“直白”地拒绝,肉眼可见地慌了神,不知所措地想要问为什么,可话却卡在喉咙里说不出来。周以沐被这可爱的动作给逗笑了,使坏地拉着人往前走,几步路就到了楼下,他牵着闻衍,一步一步踏上楼梯,其实完全可以坐电梯,但此刻,周以沐就像个小孩子一样,非要等楼梯间的声控灯亮起,再带着人往前。夜深了,没有人会大半夜出来爬楼梯,整个安全通道只有他们两个人。“不好。”周以沐的声音夹杂着从窗户里钻出来的寒风的呜咽声一起回想,“闻衍,你做的一点都不好喝?”他说的很认真,就像村支书说的那样,他必须得告诉闻衍他的心中所想,而不是“委曲求全”。“啊?真的。。。真的不好喝吗?”闻衍诧异。周以沐转过身来,摇摇头,“不好喝啊,闻衍,其实你也能喝的出来区别的,不然你也不会出现在店里对吗?”闻衍眨了眨眼,被“戳穿”后不自觉地用另一只手挠了挠脖子,“你都知道了,确实是有点区别。”他从小味觉就不灵敏,再加上家里人的厨艺平平,吃饭对他来说只是维持生命体征的一种手段,他尝不出好坏。最先开始做饭的时候,闻衍大概也能猜到自己做的不好,周以沐往往吃一点点就会停下筷子,但后来,周以沐吃得越来越多,他也就放下心来。至于藕汤,他当然知道外面的做得更好喝,也知道煲汤这种东西对厨房新手很难,但他不想让周以沐的心和胃“停留”在外面太久,他想要这个人的时时刻刻都停留在自己身上,所以即使他知道自己味觉“失灵”,也知道周以沐偶尔也会背着他到外面的店里偷偷地喝上一碗汤,他还是装作不知道,暗地里偷偷地跑到店里偷师,他原以为周以沐并不知道这些。“不是有点区别,是区别很大。”周以沐凑近,看着闻衍的眼角在微微的抽动。闻衍委屈上了,“那以后,你都不想喝了吗?”他感觉到了今天的周以沐很不一样,但被“实话”戳中的他,还是有些伤心。“不。”周以沐摇了摇头,他站在楼梯上,下面一层站着闻衍,两人的身高因为这一截小小的台阶而缩短,周以沐知道自己该收手了,再逗下去,闻衍可能又会哭了,便往前走了一小步,在闻衍闭眼的瞬间,亲上了他的眼角。闻衍慌神地睁开眼睛,一脸不敢相信地看着周以沐,今天这是怎么了?“我以后给你做饭,好不好?”周以沐站稳,抬手摸了摸闻衍的眉毛,却在下一刻被闻衍攥住了手,往前一带,整个人摔进了闻衍的怀里,还没等他弄清楚发生了什么,嘴唇就被温热柔软的东西贴上了,他们就站在楼梯间接吻,头顶上是昏暗萤黄的灯光,闻衍足够高大,也穿得足够暖和,将所有从四面八方裹挟而来的寒风抵挡住。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15s,20s,没有人会在大脑一片空白的时候关心周围,直到那盏声控灯因听不到“呼唤”而熄灭时,两人才分开。“咳。”周以沐不自觉地咳了一声,是被夺取了氧气,也是被闻衍的举动吓到,灯又亮了起来,他不经意地扫过闻衍的嘴唇,他们都用力过猛了,想象自己大概也是这副摸样,周以沐顿时有些紧张,转身上了楼。“周以沐。”还沉浸在接吻的喜悦之中的闻衍丝毫没有什么“光天化日”之下在公共场合接吻的羞耻感,还想再来一次,可周以沐早就灰溜溜地跑了上去。“周以沐”他又喊了一声,没人回应。闻衍低头笑了笑,无奈地追了上去。都结婚这么多年了,怎么还害羞了?周以沐先他一步打开了门,他现在就是无比后悔,刚才应该坐电梯上来的,又是接吻,又是一口气爬了那么多层楼,他现在浑身燥热,刚想伸手解开封印在他脖子上的围巾,却听见门关上的声音,随即天旋地转,被人按在了铁门上,附在围巾上的右手被人抵在身后。“干什么呢?”闻衍故意在周以沐耳边说话,温热的气息全部喷在耳垂下方最脆弱的那团软肉上。“跑那么快?”“我。。。我哪有?”从来都是这样,周以沐感觉来的时候,喜欢撩拨,可真当被闻衍拿下时,他又变得不知所措。“我只是上来开门。”“是吗?”黑暗中,周以沐看不清闻衍的表情,只能感觉脖子上的围巾在闻衍手指慢条斯理地动作中一点点解开,直到那细长的脖颈完全暴露。“我怎么觉得,这是你的糖衣炮弹呢?”闻衍没有起身的意思,现下整个身子都贴在周以沐身上,他在嗅他身上的味道,鼻尖顺着周以沐清晰的线条一点点往下,弄得他酥麻又僵硬,“怎么突然这样了?你今天去了哪里?”周以沐听出了一点“审问”的意思,任由闻衍动作,丝毫没有抵抗,“我回了趟老家,你是不是。。。”他话都还没有说完,闻衍就堵上了他的嘴,进行下一轮的进攻,没有灯,也没有暖气,他蜷缩在闻衍身上,被迫染上他的味道,令人心安的气息。“你慢点。”被严丝合缝地“锁了”起来,周以沐的舌头都麻了,唇都酸痛了,连胸腔都因为“长时间”的收缩而产生阵阵痛意,好在,在他腿软的前一秒,闻衍松开了,又很快地架住了他。“摸摸旁边?”闻衍接着月光,仔细地端详着缺氧的周以沐。“什么?”周以沐意识涣散,就像喝了一整瓶葡萄酒,整个人晕晕的。闻衍没有解释,带着他的手放在了玄关旁的柜子上,大理石冰凉的触感让此刻的周以沐有些抵触,但闻衍没有放过他,“往右边一点,再往右。”周以沐的手被人带着往前,一面是冷的,一面是烫的,直到他摸到了一个硬硬的东西。“什么啊?”周以沐拿起来,屋内一盏灯都没有,闻衍知趣地收手,往后退了一步,周以沐以为他是想让自己看清楚,便伸手去摸开关。“你怎么?”下一秒,周以沐就被人抱起,闻衍不知道哪来的力气,双手架住周以沐的腿弯,周以沐惊呼,下意识地抱住闻衍的肩膀,东西没拿稳,一下子掉在了地上,发出金属特有清脆的声音。“什么东西?”闻衍没有出声,叫人抱稳自己,便抬步去了卧室,他显然“没了耐心”,踹门的动作有些暴力,周以沐等不到闻衍的回答,心更加慌乱,却不害怕。闻衍走得快,步伐却很稳,动作不轻柔,周以沐摔进柔软的大床时,人都是懵的,屁股也摔疼了。“你?”周以沐意识到了什么,可不用他多想,闻衍已经用实践告诉他,今晚不会好过。“是钥匙。”闻衍单膝跪在床沿,身下是一脸惊慌的周以沐,房间的窗帘并没有完全拉上,他能看清周以沐的任何表情。“钥匙?什么钥匙?”周以沐想跪起身,却被闻衍按住。大衣早脱在了玄关,闻衍单手解开衬衣扣,一颗,两颗,“忘了告诉你,我换了锁。”周以沐视线随着闻衍修长的手指一动,他的心在狂跳,太热了,他想,可理智还在拉他回来,“为什么换锁?”衬衣被扔在了地上,闻衍觉得周以沐疑惑的表情太可爱了,这是其他任何人都难看到的表情。闻衍整个人扑下,周以沐被生生“擒住”,动弹不得,任由闻衍的牙齿一点点咬开他的衣服扣子,手也不闲着,伸进里面,滑过周以沐不会示人的腰线,停留在尾椎处,一点点向上力道不清不重,他来了兴致,“你说是为什么,周以沐?”“不知道。”周以沐回答,语气天真。“把你锁起来?”闻衍眼角带着笑,“好不好?”“什么?”周以沐慌了,并不是因为闻衍的话,而是他的身体就快“失守”。“不逗你了,明天你就知道了。”闻衍的手不讲武德,轻易化解了周以沐那堪称毫不起作用的抵抗,到达他的温柔乡,这是周以沐的“软肋”。“我很生气,周以沐。”周以沐失神,眼神都涣散了,他说不出话。而闻衍有的是办法让他聚焦。。。。床单被汗水浸湿了。周以沐像搁浅的鲸鱼,背靠着闻衍浅眠,闻衍兴致不错,给周以沐一点喘息,便准备继续,他把周以沐揉进怀里,在他的耳边,轻轻地,“不要再说离婚这样的话了。周以沐,不然我真的会把你锁起来。”。。。等一切结束,周以沐彻底没有力气了,消耗了太多体力,让他困意全无,他趴在闻衍胸口,试图平复紊乱的呼吸。“我今天。。。我今天回了老家,遇见了老齐,就是我和你说过的那个村支书,他跟我说,你已经来过了。”周以沐知道闻衍听得懂。闻衍收紧了胳膊,让彼此贴得更紧,“你知道了?”“嗯,我想了很多,闻衍。我一直做的不够好,我也不该说这样的话。”周以沐情绪上来了,说话带着哽咽,他怕闻衍察觉,翻了个身,又靠了过来,手臂贴着手臂,小腿纠缠着小腿。“他跟我说了很多,我才意识到,我做的很不好。”闻衍拿下巴蹭了蹭周以沐的头顶,“你做的很好了。我做的没你好,周以沐。”“不,你听我说。我以前很少跟你说这样的话,但我想跟你说一下我的事。”“嗯,你说,我听着。”“闻衍,其实,在他们离开之前,我也没有多少印象。我是留守儿童,从小就和姥姥姥爷生活在一起,四岁之前,我对他们的印象很少很少,那时候,我也不记事,只知道他们会在某一个热闹的日子出现,又在一个快要冷清的日子里消失。五岁那年,姥爷上山摘蘑菇,失足滑下了山,我那时候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听见周围不断地有哭声,白天有,夜里也有,再后来,家中间停了好大的一个黑色箱子,我那时候小,不懂事,爬到了箱子上,看到了姥爷被刮花的脸,再后来,我姥姥吞了农药,一个月也走了。”“后来,他们就都回来了,在那短短的一年里,我才终于有了概念,也有了印象。”“他们又离开了?”闻衍拍打着周以沐的手臂,像在安慰一个孩子。“对,我那时快要到了上学的年纪,他们说要带我离开,我不愿意。后来,他们就商量一个人陪我,一个人去城里打工。我很伤心,也很生气,说了很不好的话,我也不记得了,大概就是说,他们如果走了就别回来了。父亲先去了城里,母亲在村里多呆了两个月,我那时候一直在等父亲的消息,等他回来,我就站在院子门口,等啊等,都没有等到。两个月后,我等到了父亲的电话,他问我有没有跟着老师好好读书,我说有,还想听他说更多,母亲却接了电话,那通电话后,母亲抱着我哭了很久,她说对不起,以沐。。。”“她说对不起,以沐。。。她也离开了村子,我一个人孤独地过完了年。后来的某一天,他们又回来了,我躲在房间里,没有迎接他们,只敢靠着窗,偷偷地看两眼,直到听见他们说,这次回来要呆一个多月,我才扭捏地出去。再后来的一两年,他们偶尔会回来一两个月。每次回来,我都会莫名地有种疏离感,虽然我们是最亲的人,但最先开始的几天,我们甚至说不上一句话,那时候家里没有电话,我也没有手机,偶尔知道他们的消息,是他们把电话打到老师那里想要得知我的近况,我的老师会把我叫到外面去,站在泥土地里,我拿着翻盖手机,看着远处绵延的山,耳边什么声音都没有,只有树上的鸟叫声,他们不说话,我也不说话。。。再后来,9岁的那天,他们刚回来没有多久就接到了一个活,说隔壁村的池塘泛滥,要帮忙,他们其实可以不去,也可以不用为了赚那一点点钱,大晚上又跑回池塘赶工。。。”周以沐哽咽了。“这不是你的错。”闻衍轻拍着周以沐的肩膀,像在安慰一个孩子。“不,闻衍。我其实是一个很别扭的人,我不是故意不愿意带你回去,去见他们,只是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一直是我心里过不去的坎,我从小一个人,没有人教我这些,我也不会相处。如果我不曾对他们说过那样重的话,如果我不曾去找老师给他们打电话,骗他们回来,也许这一切就不会发生。”“周以沐,这不是你的错。”闻衍把他翻了过来,让他面对着自己。“我知道你只是没有准备好,周以沐,我相信你。我去看看他们,也只是想告诉他们我会好好照顾你,不用担心,你现在很好,我会爱你,尊重你,保护你,你不要有压力。”周以沐把头埋得更深了,像一只鸵鸟,他一面向闻衍展示自己从前的伤口,一面不愿意闻衍看见他的眼泪。“我和他说了很多,闻衍,我有做的很不好的地方,从前我一直没有认清,一直不愿意跟你说这些,我习惯了一个人,有什么事都自己扛着,什么东西都能自己消化,但这对你不公平。你要给我时间好吗?”声音从被子里传出,闻衍怕周以沐缺氧,想要把他从被子里拖出来,周以沐却不愿意。“你原谅我了吗?周以沐。”闻衍向下团住了周以沐,“我也做的不好,我。。。我都知道了,靳云做的那些事,还有我的母亲,我很抱歉。”周以沐没有开口,正当闻衍以为周以沐已经睡着的时候,闷闷的声音传来,“全都要改?”“你全都要改,闻衍。”周以沐何尝不知道自己在无理取闹,闻衍也知道,但好在,他有耐心,有对周以沐全心全意的爱,他能无限包容周以沐任何时候的无理要求。“好,全都要改,你说什么,我都会改。”“我也要改。”闻衍没有再去捞被子里的周以沐,他就这么安静地拍打着被子,有节奏地,轻柔地安慰着周以沐,直到呼吸平稳,他才把憋得脸涨红的周以沐从被子里弄了出来,替他擦去眼泪,轻吻他的眼角。。。一夜好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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