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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上学（第2页）
“我……我在等季辞淮。”
李晴细细的眼睛睁大，眼中充满不可思议：“你？季辞淮？那个捡垃圾吃的没爹没娘的季辞淮？”
九岁的女孩不知道自己说话有多么恶劣，权当自己心直口快，童言无忌。
池念心里咯噔一下，自己的心智处在十二岁左右，也能分明是非对错。
“晴晴，不要这样说季辞淮嘛。”
但九岁李晴并没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对，甚至还觉得是池念“背叛”了自己。
她用手指着池念：“你！你要和他玩就找他！别来找我了！哼！”
说完就扭着头走了。
池念心里一慌，她不想把关系搞僵，清澈的眼睛深深地看了看紧闭的门。
已经过七点了。
他应该是走了吧……
枯黄的落叶从季辞淮家门口的树上掉落到池念的头上，她把树叶拿下来放到地上，随后朝李晴奔跑而去。
凉风习习，早上的雾还没有完全散去。等她们走远了，紧闭的木门这才打开一道缝，穿着单薄破旧衣服的季辞淮从里面走了出来。
还没等关上门，里面传来了一阵尖锐的咒骂声：“小兔崽子快关门！你想冻死谁！”
季辞淮“砰”的一声关上门，什么都没说。
但已经从关门的声音上听出他的反抗。
屋里传来的咒骂声依旧没有停息，几年来他每天都经受这些，早已经习惯了。
他们硬生生的把一个理应天真稚嫩的孩子变成了现在这种封闭而又过早成熟的样子。
季辞淮缓步走到树下，按照记忆找到她扔掉的那片树叶。
刚刚他在纸窗户上捅了一个小眼，看着她所有的动向，包括那片掉到她头上的落叶。
他想知道她能等到什么时候，可没过多久，她还是跟着另一个女生走了。
女孩的友谊很容易建立，不过一会儿，就能听到她们说说笑笑的声音。
许久他摊开手，枯黄的树叶随风飘走，飘到高高的上空，神色黯淡。
他就知道她不会坚持多久。
*
离家最近的小学是一列平房，按照池念的记忆，他们在这里上到二年级下班学期就拆迁了，统一到相对豪华的楼房屋上学。
“好冷。”
二年级只有一个班，房屋很大，头顶是木头梁柱构成的尖状屋顶，冷气从关不上的门缝和屋顶漏洞刮进来，让孩子们瑟瑟发抖。
然而冷气也不能阻碍孩子们爱玩的天性，等人多起来的时候，他们又打成一片。
池念和李晴进来的时候人还算多，她跟着李晴找到自己的座位，下意识的往四周看，人群中没有他的身影。
池念无意识地捏了捏自己的衣角，他是出去了，还是没来……
*
季辞淮是踩着铃声进入教室的。
老师扶着眼镜看了一眼，没说什么，家隔着近，都知道他的情况。
看着他冷漠走过的身影，风中还飘着皂香，池念说不清是什么心情，幼小的心灵中带着内疚，还有一丝被伤到的感觉。
他没有赴约。
或者说，他根本没答应与自己赴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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