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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伴君如伴虎（第2页）

对面俩小子也听见了，嗯，是的。俩下子也是眼睛睁大了不是，终于让你们体会到我的压力了。

江奕却是也没想到，自己在这个时机撞上来了。好巧不巧的，前几天兰陵市委市政府刚刚开会讨论了下岗职工再就业问题，按照传统思路，大家都是一筹莫展。市财政就这么少钱，窟窿就是那么多钱，捉了襟就是要见肘，谁愿意偏袒哪边谁去决策吧。江奕提供的几个思路，每个都透露着新鲜，但是每个都是跳出现状看问题，更重要的是，每个都是在现有条件下能够达到的。所以，市领导的激动、期待，都是正常的、可以理解的。

当然，除了那个叫做呼叫中心的。这是个什么东西，为什么要在兰陵建？不懂没关系，让人讲讲不就懂了，来吧。

朱局长继续想静静。结果江姓二人刚出了市政府大门，江正柏就想脚底抹油--悄悄地溜了。“三哥，你现在想抽身，还来得及吗？”

是啊，人可是你介绍的，庙都找得到。

“可被你害惨了。今天一个本家的副局长都这么难对付，以后可怎么办？我肯定没这本事啊。”

“别着急，我先合计合计，看看怎么办、应该找谁出面。”江奕安慰这个以前最多跟村里几个干部聊过的堂兄。

“别把我合计进来了，我下次可不敢来了。”

“你可以不领头，但是要殿后。”江奕给他定了性。

“殿后？”

“就是给大家当垫脚石，陪衬，老末。”嗯，这样可以不用讲话。

连续请假几天，教室里安静了许多。今天，江奕难得地出现了。谭老师非常默契地没去惹他。混世魔王，还是让他自己趴着最安静。

江奕仔细推敲了一下，然后在方案里又增加了一些内容。朱局长提醒得对，你要是给的条件太优厚，对方可能会以为你是骗子、不想好好履行。这时候，党政机关还没有严格“异地为官”的制度，大家都是奔着为家乡长远考虑的思路进行长期谋划的。

对于熟知后期经济发展轨迹的江奕来说，他更是知道“下岗”这个词的分量。从负面因素来说，下岗是现代历史上华夏民族不敢回首的一幕，也是过去30年对本国影响最大的负面事件，对基层民众来说是从灵魂到生理的重构。对于五六十年代的人来说，即使到了21世纪，不少人仍然心有余悸。

从当时的经济决策来说，下岗倒逼华国被动地启动了资本市场，让国企大面积通过上市来脱困；逼华国被动地启动了房地产市场，以吸纳基层劳动力、吸收过剩产能，这也导致今后的房地产市场调控难以彻底执行，正是“下岗”一次次地让执政者“投鼠忌器”。另一个角度，从长期来看，正是因为经济结构转型成功，所以华国能够顺利抓住全球产业转移的机遇，入世后实现了经济腾飞。

所以，江奕需要做的，是利用后世的一些解决办法，帮助地方破解下岗魔咒、减少转型期的成本和痛苦。

“江采，你帮我邀请李大庆和周吉，下周一到兰陵谈点儿事。”

“什么事情？”

“就是上次一起谈的事情。李大庆知道得。”江奕懒得告诉他。

“跟周吉怎么说？”“就说问李大庆。”

这又是咋地了？江采不敢问。“找了很久，就是没找着你说的那个什么小霸王游戏机。”

小屁孩，你知不知道我给你这个指点值多少钱？还敢跟我急。“小霸王不用找了。你接下来除了在华强北调查调查，就是去中山，跟段勇平搞好关系。先订1000台红白机，任城那里400台，兰陵三哥和彭城表哥那里各自300台。”原来段永平至今还没有开发出小霸王啊？这就好玩了。

“对了，一下子这么多货，可能要惊动很多朋友了。”三四十万块钱的货物，加上火车托运，江采有些困难。

“能不惊动别人，就尽量不要惊动。这件事情知道的人越多，利润就越薄，”江采这下子应该能听懂了。“还有，游戏机的事情就不要告诉任何人了，包括李大庆。”其实，真正针对的就只有李大庆了。

申城那边也说好了，爸爸这只老虎，终究还是避不开，那就在项目的实操阶段少让他接触吧。知识水平限制了他的想象力，让只有高小水平的爸爸完全能够“无知者无畏”，唱大戏的经历又能让他对谁都能放得开，但愿他能收奇效吧。

90年代还远没到PPT忽悠领导的时刻，江奕必须打起十二分精神来，才能躲过精英领导们的审视，尤其是那个传说中的杨书记。精英治国的华国，优秀人才首选党政机关，直到92年才有一波优秀人才下海潮。市高官更是人中龙凤，主政一方、面面俱到，上可通中央，下可通基层。大部分人知D县里一把手厉害，而这是比县里一把手更加强悍的存在，因为现在的地级市同时还管着县。

“今天咱们开个专题会，请大家都来听听。这里首先要表扬一下能源局的庆和同志，上周三刚刚召开的下岗工人再就业问题专题会上，任务刚布置下去，庆和同志就发动群众，思考问题、解决问题”。朱局长，朱庆和，现在他的情绪稍微好转了一些，状态却是更加地紧张了。

本来以为是三两个人的专题汇报，现在变成了一堆局办参加的专题讨论会，现场的压力可想而知。不过好就好在专题讨论的后续压力要小一些，毕竟专题汇报是“一对一”，领导的明确指示下，需要汇报部门继续跟踪实施、汇报进展等。专题讨论嘛，讨论本身就是目的。

“现在，就请几位企业主给我们说说你们的方案。今天各相关局办负责人也一起过来了，可以对方案的可行性进行一些初步判断。大家多听、多记、多思考，争取早日对全市下岗再就业问题提交一个让全市人民满意的答卷。”嗯，书记站位就是高，直接把我们拔高到下岗职工再就业研讨会的讲师了。

“几位企业主委托我来汇报一下方案，因为我是唯一一个全程参加这个方案制定、修改和讨论的人。”一声清脆想起，让大家措手不及。有的局办负责人已经放下了他们原本打算记录的钢笔，小屁孩能讲出个什么道道来？书记也有些纳闷地看了看朱庆和，这也太不靠谱了吧？

朱局长的汗衫再次湿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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