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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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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睡之前，我还在想：人的感情有时候真的是“不可理喻”。有的人情不知所起，却一往而情深；有的人一开始爱的热烈，最后收场却十分惨淡；有的人明明是情起自身，却觉得是源于天启；而有的人，比如言若，某种意义上爱上的是“死物”，却觉得自己得到了回应。

从逻辑上来讲，言若的感情发生不无道理。

说到底，是我仍然觉得言若对柳树的感情很奇怪。这种感觉自我看到言若的那个夜晚就一直存在，始终不曾消散。

灵媒师的感觉不会说谎。

就像对c.的悲剧我早有预感，可惜我没有足够重视也是事实，就算她最终得以和青见厮守，但也留下了刻骨的伤痛。

这种可避免的悲剧不需要再次发生在言若身上。

无法从言若这找到头绪，我决定换个方向继续探查，而最先要探查的，自然是那条死去的白蛇，言家诅咒的开端。

传言中，埋葬了白蛇尸体的那座山，孤零零地矗立在梅佩法的边缘，山被墨绿的植被和厚重的雾气包裹着，散发出阴森又不详的气息。

镇上的人很直白地称这座山为“蛇山”，很不愿意接近这里。

刚来梅佩法的时候，我就注意过这种山，当时热情的梅佩法人跟我说：以前就是这座山切断了梅佩法与外界的联系。

我是第二天傍晚去的蛇山，有什么异常这个时间最容易发现。

很幸运地没有遇到任何人。我不想跟人交流。

我并不急着去找白蛇的埋尸之地，而是打算先上山看看。

蛇山很陡峭，很难从随便哪个地方上去。我沿着山脚走了老长一段，才找到了一条看上去破败的山路，只依稀能从厚重的落叶间隙看到人力修筑的石阶。这条路显然废弃了许久。

山路入口前有块锈迹斑斑写着“请勿进入”的警示牌，越过警示牌则可以看到入口旁立了石碑。

我靠近细看。石碑被侵蚀的厉害，最显眼的是从左起刻的“小龙山”三个大字，应该是蛇山本来的名字。往右是残缺不全、断断续续的碑文，勉强能猜出是赞颂山神、祈求丰顺的文章。

蛇山曾经居然有山神栖居。这倒是让我有些惊讶。山神跟土地神不同，它们的产生虽然跟人们的崇拜有一定的关联，但更多的还是依靠山岳本身孕养出“灵”，“灵”再滋生出灵智，最终化为神明。正因为如此，山神向来是与山岳同生共亡。

山神不依靠人类也可以存在，但依山而居的人类没有山神的庇佑的话却很容易遭遇不幸。从这一点来看，能够安居乐业的梅佩法应该是被山神悉心庇佑的。

但奇怪的是，在梅佩法这么久的我不仅没有感受到山神的气息、没有见过任何祭祀山神的行为。作为山神共生体的蛇山，不仅被梅佩法人避之唯恐不及，还是如此一幅萧条恐怖、缺乏生机的景象。

“看来，我确实找对了。”抬头看着隐没在树林间的山路，我自言自语地低喃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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