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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0章 老友决裂（第2页）

苏轼摇头叹气：“子由弟，若群臣莫敢言，道路以目，那我大宋哪里还有将来？”

“哥，与其撞得头破血流，不如在关键时刻给出致命一击。吕诲大人就是例子，你千万不能冲动。我们苏家本就和王家有嫌隙，一个不小心就可能被攻击，说咱们公报私仇，搞不好还累及家人。”

剩下的话苏辙不说，苏轼也全然明白。

他们身后是苏家上上下下百十口人，加之弟弟的产业，成千上万人靠着苏家吃饭。

苏轼沉默良久：“子由弟，若我也有吕大人的一天，我绝不拖累你！”

“拖累不拖累由得老哥你说了算吗？再说了，我难道怕你拖累？若有人敢动你一根毫毛，我必让他尝尝人间炼狱是什么滋味！”

说这话时，苏辙带着戏谑的神情。

他脸上带着笑，仿佛放浪不羁，但内心却笃定无比。

多年的淬炼，让苏辙可以用玩笑的表情说出最严肃的承诺，也可以用最郑重的神情说出最假的知心话。

在这世上，他独剩唯一的哥哥，哥哥又是两宋最灿烂的那颗星辰，苏辙拼死也要护他周全。

苏轼只当半真半假听了，不过他依旧很高兴。

世上最难窥测的便是人心，但弟弟永远不会背弃自己，永远保护自己。

无论处于多么艰难的时刻，弟弟永远是他的救赎。

另一边的司马光从吕诲府上出来，立刻就去了王安石府邸。

他俩老早以前就认识，也算是老朋友。

只是现在两个老朋友面临巨大的观念差异。

王安石见司马光脸色不好，说道：“君实，你若是同其他人一样不理解我，反对我，那么咱俩就没什么好说的。”

司马光道：“介甫，咱们都是臣子，都心系百姓。但有些事不能太过火，否则动摇我大宋根基，得不偿失！”

王安石板着脸道：“君实，我知你是为吕诲打抱不平。但是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大宋士气低迷，几次作战都以失败告终。澶渊之盟让我大宋每年白白送出去那么多银子，这是天大的屈辱！”

司马光道：“新君励精图治，可你不应该怂恿陛下急速改革，这是会激起民变的！”

“慢？”王安石反问，“如今我大宋国库连一两银子都拿不出来。我要是慢一点，你们都得给我喝西北风！”

司马光苦劝：“介甫，你操之过急。现下你是副宰相，群臣之首，那么就该擦亮眼睛去看看你身边之人。多少人为了高官厚禄来曲意巴结你？所谓忠言逆耳，反对之声是忠义之士的劝诫；那些谄媚之人说话好听，难道你落难之时，不会落井下石！”

“多谢司马大人的仗义执言。我要休息了，大人请回！”

尽管司马光是推心置腹，奈何得到的只是王安石的冷漠。

司马光劝谏没错，但王安石富国强兵的心愿也没错。

只是他俩追求的道路不同，也就注定了这对老朋友会在这一天分道扬镳。

司马光气结。

王安石很固执，司马光也是，两个人注定是针尖对麦芒。

最后两人争执了一番不欢而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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