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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论之前如何,她现在只觉得哪怕心里的秘密再苦再痛,也没必要非得掀起来给别人看,求那一份可可怜怜的慰藉。
赵祚看出来她有些不高兴,问道:“怎么了?有心事?”
路殊乖巧地摇头,对他笑笑,问:“小皇子呢?睡了吗?”
“睡了,今夜朕忙太晚,明日带你见他。”
赵祚叫那几个外头守着的宫人进来,带路殊去沐浴更衣。可由于她有点不太想去,于是就犹豫着站在原地没动。可转念一想,现如今是在宫里,想与不想也由不得自己决定,为了免得搞出其他麻烦,便还是听话地跟着人走了。
她沐浴时内心挣扎许久,便问那个给她往池子里撒熏草和干桂花的年长宫人道:“姑姑,你们后宫那位张昭仪......她得宠吗?”
那宫人像是不知该不该多这个嘴,支吾一下,温柔答道:“还好,陛下也就选秀后不久到昭仪那里歇过,近些日子貌似都忙,只到后宫去了两三回。”
这答案就是哪边都不得罪,其实也没说得不得宠,路殊见不得她打马虎眼,追问:“不去后宫就不可以召来紫宸殿吗?不要答非所问。”
“是......是。”那姑姑唯唯诺诺地点头:“陛下从不往紫宸殿招人,平日几位娘娘都会来看望看望,皇后娘娘身体不好,又要陪小皇子,所以来的少些,昭仪倒是常来待上一会儿陪陛下说说话,但没留过夜。要说受宠,这宫里目前也就这几位娘娘,昭仪相比之下......也算得是最得圣宠的那个了。”
路殊点点头,不再发问,待那姑姑伺候她洗好换了衣裳,正暗自松了口气准备退下,却冷不丁又被叫住:
“这衣服是新的吗?是否有人穿过?”
她低头打量了一下尺寸,确定是个姑娘家的尺寸,便叫住那姑姑发问,对方猛地点头:“是全新的,没人穿过,小姐您放心穿!”
路殊松了口气,肩膀垮下来,自己利落地接过穿上,随手擦了擦发尾滴滴答答的水珠,心想反正暖阁那么暖和,干脆就回去等它自己烘干好了。
赵祚没在桌前,而是坐在一张软榻上喝茶,看上去已经等了她好一段时间。他招手让路殊过去,坐在自己身边,悉心帮她擦拭着头发。
“小殊这两日身体如何?“
“身体很好。”路殊答道:“已经可以练刀了。”
“朕已经跟皇后说过,让你明日见见缜儿,陪他在宫里多玩几天。”
路殊末了点了点头,不动声色地把头发从赵祚手里收回来别在耳后,起身道:“知道了五哥哥,你歇着吧,我明天陪小皇子玩。”
她刚站起身要往偏殿去,便看见墙上挂着一副画,正对着赵祚的书桌。
路殊脚下一软,血液嗡的一声窜上了脑袋和耳廓。她缓慢转身,对上赵祚的眼伸,心虚地站在原地没动。
赵祚轻拍了几下自己的腿,路殊便扯扯嘴角,浑身僵硬地走回去,坐进了他怀里。
“怎么了?那些人伺候得不好吗?”
“我......”她掐了掐自己的指肚,用极小的声音嘟囔道:“五哥哥,这幅画上......这画上真的不是我!”
他顿时收敛笑容:“朕何时说过是你了?”
路殊哽了一下,半天说不出话来,可突然回想一下,自己为什么要心虚?她爱跑到哪就跑到哪,关谁什么事?
“那这画是谁送来的?”
赵祚道:“西疆使臣。”
“他们是不是说这是通缉犯?要来中原抓人的?”
“什么通缉犯人?”赵祚皱眉道:“他们说这是中原圣女,是镜牙城最有名的画师做的,连这画卷的材料,用的都是雪狼皮。”
路殊立即反问:“中原圣女?轮的上他们画吗?他们见过吗?中原什么时候有圣女这种说法了?那双眼睛和眉毛画的也不传神,一点也不像!”
赵祚抬眼看向那幅画,脸色再次阴沉起来。
“眉眼画得的确不活灵活现,但朕仔细看了看,发现那两颗痣的位置倒是很显眼。”
路殊下意识点了点头。
又赶紧摇了摇头。
这画的确好看,这样挂起来看更好看,将她勾描的肤白貌美,眉目含情,但路殊对自己有数,知道这画夸张了,所以久看还是会有些不大自在。
两个人沉默了会儿,她又想起张洁如的事,本来想着不提不问与自己无关,但发觉话到嘴边想咽下去,属实比登天还要难,便主动开口道:“五哥哥,我有话想和你说。”
赵祚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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