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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翻了个身,将自己埋入帘帐阴影中,嘴上还不忘模仿他:“夫人,我和这书一样,也是不讲道德的。”
江琮没有回应这句幼稚的挤兑,他想,他哪里不讲道德,简直是太讲道德。
她就这么大喇喇地又要沉入梦乡,同此前的每一个晚上一样,泰然自若,心安理得,绝不理会他就在旁边杵着。
她太过自负,太过骄傲,而他太过道德,所以才有如今局面。
这些日子他扮得太像,还险些生出了些莫名错觉,实在是诡异至极。
江琮捏着书册,漠然离开。
出了门,是一方古朴院落,青石地砖被细雨濡湿,那株盛放的鸡冠花仍旧艳丽着。
他行过院子,轻轻叩响某道房门,不一会儿,门开了。
是九夏。
院内没有旁人,他们在檐下进行了极为短暂隐晦的交流。
“确有其事?”他轻声问。
“确有其事,”九夏恭敬地答,“观察了十个时辰,是昏迷不醒之状。”
“陈长老可有异动?”
“没有。”
“那边可有派人来?”
“未曾看出——”
“你的确未曾看出,”江琮平静道,“我都碰上一个了。”
九夏大惊,飞快道:“属下失职!是否——”
“不必,”江琮打断他,“不用管,我来看着便好,你只需观察宗内之事。”
“属下明白。”
“谣言的事查得如何?”
“这个颇为复杂,似乎有多个源头,目前还尚未明朗。”
“再查。”
“属下明白。”
入夜之后,雨势不仅未歇,甚至变得沥沥淅淅起来。
雨丝打于屋顶青瓦,滴滴答答,声响又因隔着层帐帘显得沉闷,传入泠琅耳中时,已变作十分催眠的悦耳之声。
但她还是醒来了,因为肚子饿。
所见皆是黯淡无光,她从下午回来便开始睡,如今也不知是什么时候,只有雨滴声隐隐传来。
帐内漂浮着熟悉浅香,她舒展着身体,无意识地哼哼了两声,思绪渐渐清醒,饥饿的感觉也愈发真实——
耳边有人忽得开口:“醒了?”
泠琅一僵,才想起如今是何境地,她在不是很熟的某座山头,和不是很熟的某位夫婿睡在一起。
她回答:“醒了。”
喉咙因为干渴而显得有些哑,带了太多气声,在这样的暗夜中显得有些暧昧模糊。
不熟的夫婿说:“起来喝水。”
泠琅哦了一声,她慢慢地爬起来,而睡在外侧的江琮已经掀开帐帘,在床头取了什么物事。
她的手忽然被捉住,而后被塞入了一样冰凉坚硬的物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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