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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0章 329 无意之缘（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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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殷雪语带回忆，缓缓而沉痛地道出由来。原来，他们家族曾经也是大陆上有名的炼药世家，族中众人并无争权斗势之心，世袭炼药一职，只可惜后来遭到诸多世家的嫉妒排挤，一落千丈，而在葬花大师出现后，他们家族彻底没落，殷家一脉人口凋敝，只剩下她和殷浩表兄二人。

“我们兄妹皆是武士，本以为再与炼药无缘，没想到却得到了这火焰，一切都是天意。我炼药一来不想家族彻底消亡，二来也想为自己开辟一条道路。修炼本就是一门苦事，我若不成也有个新的追求。”

殷雪一番话说完穆绯歌才发觉之前小看了这嘴硬心软的女孩，也对，这样的朋友才称得上队友不是吗？

“我听素琴说了，那鼎是二皇子殿下送你的至宝，我既然决定要做炼药师那就要做最好的！所以我不愿将就普通的鼎炉，而且以星遂之火的奇高恒温，一般的鼎炉也经不住它的锻炼，所以……”后面的话殷雪有些说不出来了，估计面对她还是别扭。穆绯歌心底突然一笑，没想到，殷雪和她倒是一路性子的人，怪不得爱和自己唱反调呢。

“鼎我可以借给你，但你却不一定能用。老老实说，我也不知道怎么用它，等回去之后我问过师傅再告诉你吧。不过先说好，若真成功了，你炼的丹药可要全部充公啊！”

穆绯歌本是逗她，哪想到殷雪一口应下，她原本也没打算自己留着的。

等二人出去告诉众人，穆绯歌又将小狼从契约空间里召了出来，结果那小东西依然昏睡不醒，任凭穆绯歌如何叫喊，哪怕用精神力也不见醒来。穆绯歌心下担忧，从衣袖里叫出银龙，银龙却也不知道原因，穆绯歌的心更加暗了。

她摸了摸小狼的鼻子耳朵，体温正常，也看不出哪有毛病，想来只怪在那聚魂珠上了，但她如今却不能将雾隐手中的聚魂珠抢过来，先不说能不能成功，就是紫面男子说的那个传闻是不是真的她都不能拿小狼冒险，幽幽叹了口气，算了，万物各有其道，她不能一直改变小狼，只要它好好的，还活着，于我也是一种满足，当初捡回它的时候也是快死了，最后还不是被她养大了，这个爱闹腾的小东西也会舍不得我的，它不会死，只是睡着了，而她以后怕是有些不习惯了。

穆绯歌抱起小狼毛球一样的身体轻轻的蹭了蹭，银龙感觉她的不舍和牵挂，爬上她的手臂，糯糯地说道，“主人别难过，银龙会一直陪着你等，这只小屁狼会醒来的。”穆绯歌心中一痛，闭上眼睛蹭了蹭它的脑袋，竟隐隐带着鼻音，“嗯。”银龙顿时无比心疼，它看着昏睡的小狼不由得在心底暗暗骂道“你个死吃货一定要醒来，不然主人会伤心的！我也不会放过你的！不过你放心，在你醒来之前，我一定会保护好主人的！”

穆绯歌不舍地将小狼放回契约空间，整理了一下情绪，又突然想起另外一件事来，目光一沉，顿时站起身来，“银龙，走，我们去一趟万法寺。”

穆绯歌要去万法寺并未向大家交代，她其实也不确定但一定要去看看，能找到一些线索就更好了。

如今百花盛节已过去多时，曾经热闹一时的万法寺变得更加清冷，百花开过，败叶新添，人迹灭绝，只有一位老者佝偻着身子默默打扫枯枝败叶，他的眼里似乎也看不到别人，只有这山，这寺，这一地枯叶。

穆绯歌一来见到这一幕不由自主地想起一句佛经，“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念念出口还未自知时，老者已向她看来。

“不知贵客驾临，贫僧有失远迎。”老者说着便向她施礼，穆绯歌连忙先弯下腰来，“大师勿须如此，是在下逾矩，恐打扰了大师清修，还请大师海涵。”

老者听闻竟笑了起来，如沐清风，说不出的祥和，“姑娘就不要多礼了，贫僧长住俗世之外，这破地方难得还有人愿意造访，请里面坐吧。”

穆绯歌点头，跟着老者走进寺里。这里较之一个月前已大变样，残灯古迹的，穆绯歌还有些反应不过来，难怪老人们常说，一时光华一时鲜，这样的地方着实让人心凉，但也不由得更为老者感到钦佩。

“大师数年居此苦寒如一日，心中却不染一丝尘埃，可是有所信仰？”

老者听闻又看了她一眼笑了起来，“贫僧独居此处已记不清有多少年头，来往之人更如烟云，但只有姑娘一语道出了这其中的乐趣所在，贫僧也是好奇，看姑娘并非在这花叶中，怎也悟出了此大观？”

穆绯歌微愣便讪然笑了一声，她说的完全来自佛学，若真讨论这么深奥的道理，她哪是这块料？但见老者意兴正浓，她有些不忍拂了老人家的兴致，想必老人家也是很寂寞的吧，于是她就向老者讲起了前世所听过的佛理和佛境，而老者始终面带笑容，认真地听着。

寺里祥和宁静的气息似乎感染了她，于是时间突然过的很慢，她的心境也由最初的尴尬变得宁静祥和起来。渐渐的，她的声音变得悠远起来，她也不再是简单地阐述佛理而是自身也投入其中，她仿佛是一个传经者，安然又舒心地享受着佛带来的境界，眼前的老者也变成佛的那颗安静的菩提树，她并非引渡菩提，而是自身在升华蜕变，就如同书里的释迦摩尼一样，脱胎换骨，重现人间。

终于，她意犹未尽地落下最后一个字，心境也清明不少，只是这佛学果然博大精深，她讲的其实也根本算不上真正的佛学，只是一些粗浅的皮毛，但它却十分奇妙，能引一成源，慢慢汇成汪洋大海，再看老者的表情已然静止，仿佛灵魂都出了窍，穆绯歌看了又看，大师没事吧？

很明显，大师沉浸在顿悟中，穆绯歌也不敢打扰。她并未有老者那般通透的智慧，数百年的年岁和阅历更不可比拟，也许老者早已达到大彻大悟的最近之地，只差临门一脚便可悟出自己的道来，而她在讲完之后除了不好意思外也挑不出其他情绪了。

这就是大师和凡人的区别。

终于，大师身上的气息发生了改变，由内而外，反反复复最后竟沉为一潭死水，无波无澜，遗世独立。但老者一睁开眼，那浩瀚无边又洞彻人心的慧眼，让穆绯歌竟有种跪地参拜的冲动。谁知不等她动作，老者已站起身向她拜了起来，穆绯歌大为惊骇，“大师！这使不得！小女子今年也不过十八，怎受得起啊！”

待她终于将老者搀扶起来时，老者那满是沟壑的脸上已挂满了泪水，看着她的眼神充满希望和感恩。

“贫僧困顿此局中已有千年，空有一颗不蒙尘之心却始终参不透我佛的真谛，今日得遇我佛的使者，贫僧才能跳出这因果轮回啊！天意！这是天意啊！”

穆绯歌还来不及为老者如此迅速的现学现用而惊叹，竟然惊闻老者已有千岁，这绝对是星辰大陆最大的新闻！

“大师当真已有千岁仙龄？敢问大师已修炼到何种境界了？”

老者平复下激动的神态，一捋白须，笑呵呵地看着她惊讶至极的表情，“不错，贫僧今年已是一千一百二十岁了，早在去年就已达到圣者境界，只差一步便可历劫成神，彻底脱去凡人之躯，唉……可能贫僧是为今大陆最后一个跨越圣者的修炼者了。但贫僧不愿争世，心中一直有个困局萦绕多年，后来甘愿脱去华服成为布衣，一心想参透我佛的真谛，说起来，这也许就是定数，否则今日贫僧也不能在此遇见我佛的使者，得悟大道。”

我去！原来者级以上还有大能修士！那个紫面男子说的是真的！听闻老者只差一步便可成神，心中更是无比钦佩和向往，但问老者修炼的是哪门职业竟能如此神速时，老者却摇起了头笑着说，“往昔皆如过眼云烟，只有当下的宁静才是心之大道，我有今日也并非向天借力，如今得悟我佛，今后便是佛修吧。”

穆绯歌一愣，大师的话很深奥啊，而佛修？这应该是大陆第一个佛修吧……她是间接改变了这个世界吗？

老者见她神色变幻接着又温和笑道“万物之道在于轮回，天地法则也不例外，因果生生不息，但却离不开变化之道，所谓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讲的也是万物之象。”

穆绯歌一听眉头一挑，大师的话似乎别有深意，但她总感觉抓不住其中的关窍，再说，这角色换得也太快了吧，大师不愧是大师，学的可真快，这时真像一个佛修所说的话，但她不是大师，听不明白啊。

老者见她一脸苦愁深恨不由得开怀大笑，又说起大道，“人生在世如身处荆棘之中，心不动，人不妄动，不动则不损，如心动则伤骨痛身，于是体味世间诸般痛苦。使者乃是我佛的传人，今后亦会明白。说来，小友今日造访，并非偶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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