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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 英雄暮年（第2页）

不论路途如何，或平坦，或险曲。心有远方，何惧脚下。

一身乞丐服，腰间一个瘪葫芦。胯下一匹马，前方是天涯。

风

带走的不止有沙石，草木，还有味道。

血的味道

淡淡的，在空中流淌。

却足以让野兽兴奋，他们感受到生命的即逝。杀戮，只为自己可以在久活一点。

绳子没有斩断，斩断的是手臂。

断臂依旧握住剑柄，风过，剑柄在颤抖。剑也有灵，颤抖的是灵魂。它在愤怒，虎落平阳被犬欺。

墨言艰难站立在悬崖上方，绳子依旧绑在腰间。整条右臂已被斩断，风动，人在坚守。

一大口黑血吐出，洒在衣襟。黑血融入黑夜，唯有嘴角还有些许残留。

“墨老先生，小女子佩服，身重我的剧毒，仍然不倒。”

百灵似笑非笑说道。

紧接着高胜也说道：

“我也佩服。”

五名手下，此时已经回到百灵和高胜的身后，仍旧站立一排，宝剑背在身后。他们的任务已完成，再次出击，便是下个命令。

墨言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这口气吸的很深，吐的很久。生命即逝，最后一次感受下人间的味道。

随后说道：

“防不胜防，不亏为人皇十大战将，在也钦佩。”

百灵回复道：

“老先生才是高人，我只是借了点风力，趁人之危而已。”

百灵说的很诚实，没有撒谎。江湖中人，道不同不相谋。却相知，他们深知彼此。身在江湖，身不由己。

墨言单手捋了捋被黑血浸染的胡须，放声大笑。

“来吧！送老夫一程。”

高胜说道：

“老爷子，一路走好，下辈子见。”

话音刚落，高胜取下背后双锤，紧握手中，横空跃起。这一跳用尽全身力量，巨大的身躯，无尽的爆发，这是何等惊天地之势。

其实，面对一位垂暮老者。高胜不需如此重力，他所做的是对老者的尊重，英雄即便临死，也要死的壮烈。

墨言望着迎面而来的重锤，面不改色，纹丝未动。单手将腰间绳子解开，仰天叹道：

“人皇，小姐，老夫尽力了。”

英雄暮年，魂在它乡，这一次他放手了。没有人会怪他，他委实尽力了。这一刻，他终于可以放弃一切，不带走任何负担，轻飘飘的走。

天边会为他留下一朵云彩，他将踏上这片云彩，随风，飘向远方。

狂风席卷，重锤落下。鬼哭狼嚎，地动山摇。我所能给你最大的敬重，就是用我毕生的气力，送你上那朵云彩。

马蹄踏过，天降美人。

怀中有酒，还有美人，人生足以，怎不快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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