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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万大山内,无名山洞中。
“啊,不要。”
一声大叫传出,一位盘膝入定的青年男子惊慌的跳了起来。双眼之中充满了恐惧、不安。他的双手不断舞动,似乎是在抵挡些什么。
半晌,青年终于平静了下来。他疑惑的打量着周围的环境。这是一处四周封闭的石室,空间还算宽敞,一方青石座椅,立在当中。四周的墙壁之上,被凿出了一个个方框,一本本泛黄的古籍整齐的摆放在上面。
青年微微皱眉。疑惑充满了他的心头,这是哪?我为什么在这?秦村呢?村里的人呢?
吱呀一声,石门被推开。一位老者轻轻的走了进来。老者身材中等,虽面容苍老但依旧满面红光,身体也并不伛偻。身穿一身道袍素雅而整洁。满头白发以一只玉钗随意的束起。手中托着好大的一个红皮葫芦。老人看到青年已醒微微一笑道:“干戚,你醒了啊。”
青年望着老者心中一阵疑惑,皱眉问道“您在叫我吗?我叫秦风,干戚是谁?您又是谁?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老者依旧微笑的望着秦风,玩味的笑道“哦?这次你叫秦风啊!干戚看来你又睡傻了啊。”
老人的话让秦风更加的疑惑,看这样他明明是认识自己。秦风仔细的回响,想要知道自己是否见过眼前的老人。可是他的记忆十分的确定告诉秦风他根本不认识这个老者。自己自幼生长在秦村,哪里也基本没有外人进去过。
不对,秦风突然大惊失色的看着自己的身体,依旧瘦弱,但是这却绝不是自己一个13岁的孩子所应该拥有的身体。最起码这身高就完全不对。
“怎么回事,我的身体怎么了?怎么会这样!我是谁,你又是谁。黑色大枪,黑色大枪在哪里!”秦风惊呼出声。他的双手四处乱抓。秦风努力想要弄清楚眼前的一切,他想要明白发生了什么。可是他只感到头脑一阵剧痛。
老人看到秦风双眼泛红,抱着头四处乱窜,他知道秦风随时都有崩溃的可能。口中念念有词,一段段晦涩难明的词语从老人的口中传出。而此时发疯的秦风,在老人的念经声中慢慢的平静了下来。
静下来的秦风依旧感到自己的偶闹一阵阵的剧痛。老人走到秦风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轻轻说道:“想不起来,就不要想了。现在起你是秦风,也只是秦风。不要想太多,有些事到了该想起的时候自然就会记起来了。”
老人的话,让秦风更加疑惑了。但是他却听出了老人话中的意思。他不确定的问道:“您的意思是,我之前不是秦风,而是您口中的干戚。我所记得的一切不过是一场梦,没有秦村、没有老族长,没有白衣人,也没有血腥的屠村。也没有黑色的大枪。”
老人抬起头,微微的叹息了一声。仰望着石室的上方缓缓道:“谁又知道呢?或许是真,或许是假。假真时真亦假,真假时假亦真。别再多想了,你是秦风也好,是干戚也罢。你不还是你吗?又有什么区别?”
秦风站起身向着老人深深的一揖到地:“秦风受教了!确实,我是谁不重要,只要我还是我就好。”
老人微微点头,起身正色道:“好了不跟你多说了,今天是来跟你告别的。本来还想着毕竟我们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你小子还不得嚎啕大哭一阵。现在看来倒是老道我自多情了。”
“恩?您要走,到哪里去?”秦风问道。
老道人洒然一笑唱道:“这大荒之大,又有何处不可去。这景色也是一处一风景啊!东皇天的东皇宫、南蛮域的九黎城、西佛境的万佛殿、北冥海的幽都城。中州的华夏王城。只要境界到了,何处不是一个好去处呢?”
秦风略微沉吟,看着老人吞吐道:“额,不知道您说的境界是什么境界。要不您也带我去一起看看?”、
“哈哈”
看着秦风狭促的神情,老人大笑道:“你还是算了吧,你我虽可算是同路人。但却不算同途啊,这些年同路而行,一是因老道当年欠下一份因果,二是有人甘愿欠老道一个因果让我来照看于你。至于以后的路还是要你自己走啊!你我今日缘分已尽,自当分离。至于日后最好还是不要再见了。”
秦风插手再次向着老道人深深一揖:”秦风虽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无论是您救了我,还是那一切本是梦一场您照顾我多年。秦风都需向您道一声谢。只是日后还望可以再次相见,再次聆听您的教诲。“
老道人衣袖一摆,轻轻托起秦风。正色道:”今日一别,你我之间因果已了。只是秦风,你的路还有很远,而且这一路之上,也不知还要经受多少坎坷。但我希望你无论遇到多大的困境,不要忘记自己的初心。黑夜之中前行不止需要巨大的勇气,同时也要不忘初心。这石室中,有三千古籍,你可任意翻阅。你我缘尽于此,日后若有缘自会再见。“老道人说罢,大袖一摆,飘然离去。
远处有歌声传来:”贫道本是昆仑客,石桥南畔有旧宅。修行得道混元初,才了长生知顺逆。休夸炉内紫金丹,须知火里焚玉液。跨青鸾,骑白鹤,不去蟠桃飧寿乐,不去玄都拜老君,不去玉虚门上诺。三山五岳任我游,海岛蓬莱随意乐。人人称我为仙癖,腹内盈虚自有情。“
秦风向着老道人离去的方向,再次深深一揖到地。经过老道人的开解,秦风虽不再纠结自己的记忆,但是秦村的血案,他终究无法释怀。无论那是真是假,十万大山当中的秦村终究是自己记忆当中的一个家。而就是这样的一个家,却被那白衣人轻松毁去。
他不愿响起那段记忆,可是那记忆却总是萦绕在心头,秦风喃喃道:”既然无法忘怀,只一切都当做真实吧。幽都城,总有一天我会去探询这记忆的真相。“
自此秦风安心的在石室住下,每日翻阅古籍,如同一块干涩的海棉在疯狂的汲取着无尽的知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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