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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简单单一个包袱,两身衣服还有叶景怡交给冯氏匣子,本来叶老太太还想再给冯氏点东西,冯氏却没要。她并不差钱,出阁时她有二万银子嫁妆,三处田庄年收益也足够她们母子生活,她已经麻烦叶老太太许多,如何还要叶老太太钱。
“老太爷已经往安阳写信,从上到下都知会过了,一般小事就算了,若是哪个敢到门上找事,马上派人去报官。”叶老太太叮嘱着冯氏,从小就老实,又生高门大户里,民野乡间是什么样子完全不晓得。像冯氏这样性子,一个女人带着儿子,性子又不刚强,肯定会有人欺负她。
旁边叶景怡就笑着道:“老太太放心,杜大爷亲自送姐姐和泰哥儿回去,必然会到地方官那里走一趟。到时候那些知县太太们都来巴结姐姐,众星捧月捧着姐姐,日子好着呢。”
就是杜俊真把冯氏休了,国公府不算,冯氏亲爹是侯爷,现还外放着大员,安阳那种小地方,冯氏绝对是皇亲国戚一级。就是冯氏自己抖不起来,上下官员全部打点了,肯定不会吃大亏。
“是呀,越是小地方越是怕官府,不会有人敢欺负冯姐姐。”叶茜也跟着笑着说,安阳生活质量肯定比京城差得多,小地方肯定野蛮些,但也奔放。她要是冯氏话,到安阳之后就养两个清俊小厮,没事召来戏子唱唱堂会。生活需要乐子,别人不能带给你,那就自己想办法找。
叶二太太也笑着道:“老太太就放心吧,侄女带着泰哥儿到了安阳,生活平静安详,泰哥儿那样听话,侄女好日子后头呢。”
众人都说着好话,总算是把分开愁苦减去了几分,没一会杜俊进来,带上泰哥儿一家三口给叶老太太磕头,叶老太太还是眼泪直流,冯氏也是泣不成声,众人劝着总算是止住泪。叶老太太送冯氏到院门口,叶景怡怕再送下去就走不了,频频给章雨柔使眼色。
章雨柔会意,叶茜也看到了,两人上前一左一右把叶老太太扶住,左劝右劝总算是把叶老太太劝回屋里。叶老太太只是屋里掉泪,叶茜也是十分心酸,跟着一起哭。旁人还会觉得过不了几年杜老太太就死了,那时候冯氏就能回来。但叶茜晓得,她们未必能回来了,泰哥儿年龄这里摆着,成亲时候都没回来,其他时候回不来了。
叶老太爷大松口气,下午就让叶景怡写信给冯老爷,不管怎么说吧,冯氏事情算是结束了。叶老太太却是伤心好几天,想到此事就哭,全凭孙女们劝解。正巧天气下起雪来,后花园梅花开不错,叶二太太便治办酒席,让姑娘们赏梅吟雪,叶老太太心情总算有所好转。
直到大半个月后杜俊从安阳回来,说冯氏和泰哥儿已经安阳安顿好,又带来了冯氏亲笔书信,说安阳一切都挺好,还留了通信地址,叶老太太这才算是放下心来。
进入十二月,万启皇帝生病消息首先传出,大臣和命妇进宫问安,王爷公主们则是进宫侍疾,安宁公主是积极些。本来就是国孝中,万启皇帝又生病,京城权贵们越发小心,一点点过年气息都不敢显露。
朝廷上事虽然与女眷们关系不大,但外头气氛紧张,家里多少也受了些感染。就是如此,国公府年仍然要过,叶二太太和章雨柔忙碌起来,早从两年前就开始帮着叶二太太管家,过年大节日时,叶二太太要料理外头账目,章雨柔则料理里头一些琐碎事务。
姑娘们课全部停了,出了正月之后再开课,叶茜和叶荞日子就清闲下来。早晚请安之外就是陪着叶老太太,要么是屋里说些闲话,要么就是抹牌,叶二太太和章雨柔是没时间,叶大太太则是不讨叶老太太喜欢,倒是杨婉真,叶老太太还算喜欢她,每每留下她打牌。
叶茜,叶荞,杨婉真,再加上叶老太太,四人一桌,叶芙和叶薇下场时候少了。三个小辈想着法输钱给叶老太太,把叶老太太哄十分开心。没几天章雨柔就亲自过来,送了叶茜和叶荞十来吊钱,当然也有杨婉真一份。
“哄老太太开心是我们份内事,姐姐太客气了。”叶茜笑着说,这倒是真,叶老太太待她们真很好,再多输点也无所谓。
章雨柔笑着道:“现天冷出不得门,老太太只能屋里玩牌,输时候多着呢,你们就拿着吧,免得把你们输怕了。”
叶茜和叶荞都笑了,章雨柔不说她们没钱输不起,只说以后输时候多,这也是照顾她们面子。便没再推让,让杜鹃收了。
“亏得你们来了,讨得老太太欢心。”章雨柔有几分感慨地说,她是年龄大了,要慢慢学习管家,事情多了,没得空叶老太太跟前奉承。因为叶大太太关系,叶老太太对杨婉真也是淡淡,又是亲戚,血缘远了些。
叶芙和叶薇虽然是跟着老太太,但以前都是跟着生母,叶大太太是宠女儿,叶薇生母是姨娘,哪里会教孩子。再者正经姑娘千娇玉贵些也正常,做不好讨好事情也是情理之中。
亏得叶茜和叶荞来了,两人都十分机伶会说话,叶老太太比以往倒是高兴了许多。
“是老太太偏疼我们留我们住下,我们感激还来不及呢。”叶茜笑着说。
章雨柔也跟着笑了起来,虽然说是叶老太太偏爱,也得她们懂事明白才行,叶老太太眼光挺好,留对人了。
因过年家事多,章雨柔也不好多坐,又说几句就要起身回去。
叶茜和叶荞送她到门口,这才转身回屋。因无旁人叶荞就笑着道:“都说一入侯门深似海,人多口杂事非多,我看也不然。”
刚到国公府那几天,她脑子里那根弦绷得紧紧,只怕哪里行差踏错,做错事情被赶出去。现时候长了,她觉得长辈慈祥,平辈们也很好相处,除了功课多些,跟一般人家也差不多。
叶茜笑着道:“那是老太太平和,老太爷管家严厉,下头人才不敢乱来。”
叶老太爷管家,叶景怡帮衬着,家风正气,就是叶大老爷和叶二老爷很不争气,有这一老一小也翻不起浪花来。叶老太太也是一辈子平顺,与叶老太爷感情好,就是曾经有过姨娘,也是昙花一现,连个庶出都没有,到老了自然平和慈祥,待子孙们自然好。
姐妹俩随口正说着闲话,就有小丫头进来传话道:“老太太吃了茶嫌闷要四处走走,姑娘们也跟着去吧。”
叶茜和叶荞忙站起身,说走却是没那么,换了外衣,披上大氅,手炉也要拿好,又有杜鹃和喜鹊两个跟随。等到收拾好主仆四人叶老太太正房时,屋里已经没人,杨婉真和叶芙,叶薇陪着,叶老太太已经先去了,又问了婆子说是去了叶景怡屋里。
“我们也去吧。”叶茜笑着说,虽然说是男女有名,但妹妹去哥哥屋里没什么妨碍,尤其是家里还有其他长辈。
叶荞点点头,国公府住这么久了,大太太和二太太院里因为请安去过,后花园是跟着叶老太太逛过,其他地方就真不晓得。叶景怡院子还是刚进国公府那会,叶宗山给她指了一下,她还真没进去过。
从叶老太太正房后门出去,向东直走就是叶景怡住梧桐书院偏门。梧桐书院原是三房正经房舍,坐北朝南两进院落,东边还带一节小跨院,叶景怡过去住时,叶老太爷还命人重翻盖了,以后成亲能直接当房用。
叶老太太坐软轿肯定是走正门,叶茜和叶荞是寻人,自然是抄近路。从偏门进去是后院,堆着山石树木,叶茜正欲寻个小丫头问问,就听假山下头传来一个声音道:“姐姐是老太太给,侍候大爷多年,心心力,老太太也是看眼里,我看大爷平常对姐姐也是十分喜欢,肯定是姐姐无疑了。”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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