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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礼尚往来（第2页）

“我呸！就你还想吃饭？你去吃土吧！”

李二恶狠狠骂起来，一想起自己挨的二十棍，就气不打一处来，虽说打棍的奴才们只是做做样子，没有真打，那也是够丢脸的。

只见李二把手里的大桶重又提回灶房，出来朝着饭堂里其他仆妇喊起来：“哎哎哎，大家都听见了，今日要是阿丑这死丫头非要在这吃，那对不住大家了，今日没有饭食，你阿丑什么时候滚出灶房大家就什么时候开饭！”

众人平日里就喜欢拿阿丑来奚落和取笑，看她从不反驳，自然轻也把她当炮灰，愈加轻视她。

一听李二的话，周围的下人们立刻不满起来，闹哄哄的。

“死丫头，你赶紧滚，快滚，别影响我们吃饭！”

“是啊，阿丑，你与李二有仇犯不着拖着咱们啊，咱们一会还要去当差呢，你赶紧走吧。”

“就是啊，不就一顿饭么？阿丑你去别的地方吃就是了，非在这边吃么？”

“真是丑人多怪，平日里就事多，现在又折腾起我们来了，呸！什么东西！”

......叽叽喳喳，不满的声音响成一片，饭堂吵吵闹闹，叫骂声不绝于耳。

阿丑做出一脸委屈的表情，抬起头来，扫视了众人一番，没有说话。伸出满是花椒水的袖子擦擦眼睛，眼圈便立刻泛红，溢出水光来，一副潋滟欲哭的样子。

大部分下人都是一副默认的样子，端坐在凳子上一动不动。

一小部分人，用凶狠如刀的目光看着她抱怨指责不停，一副深仇大恨的样子。

另外剩下的几个人，一边看她躲躲闪闪，一边嘴里不停骂咧，丝毫没有停顿的样子。

她眯了眯眼睛，装出一副小白莲的娇弱模样，抹着袖口委屈地哭哭啼啼：“李二你何必为了对付我就克扣大家的饭菜？我......我......不吃便是了，没得欺负人，哼！”

说罢抬脚就走，丝毫不理会李二那副像是见了鬼的神情。

远远的走出一段路，这才听见李二趾高气扬喊声：“你们给我听好了，从今往后，只要我李二在灶头房，那就没阿丑的饭菜，谁能把我怎么样！我呸！丑啦吧唧的下贱东西，也配来吃你李二爷爷的饭！”

阿丑眼眶红红的，在金色阳光里闪闪发光，她掩着嘴，若有若无地发出一声轻笑，嘴里念叨着：“三十，二十九，二十八，二十七......”

饭堂里，李二已经招呼了几个小厮分配好饭菜。

今日的菜色丰富，颜色格外鲜艳，下人们齐坐一堂，完全把阿丑的抛之脑后，亲热的像一家人一样，香甜无比地吃起饭菜来。

纷纷咽下几口饭菜后，饭堂里各种声音突然静下来，众人的表情发绿，像见了鬼一样，僵硬无比，喉头一阵咕噜抽搐。

空气发出死一般寂静，连根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能听到。

阿丑走走停停，刚走到院子门口，嘴里还在清晰地数着：“十，九，八，七......”

“呕……”

“呕呜……”

饭堂陡然大乱，仆妇家丁纷纷冲向门外，争先恐后的堵在饭堂门口扶墙狂吐。

更有跑不出去的下人直接“哇……”的一声，吐了饭堂一地。

顷刻，到处充斥着酸臭和恶心的气味，有的下人刚吐完，闻到异味又忍不住继续狂吐起来。

呕吐声此起彼伏，像奏乐一样没停顿。

不用继续数了，阿丑已经走出了灶头房的院子。

晨光如同晕染了金箔，洗去摧枯拉朽的阴暗，露出美好的色彩。

她微笑地伸手，挡住逐渐变得灼烈的阳光，一双眼睛在阴影的遮挡下，闪着灵动的光彩：“出来混都是要还的，你们给姑娘等着，还没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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