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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宇这么一说,老丈也就闭起了眼睛,开始回忆那晚的具体场景。随着他的开场白说完,老丈便接着说了下去。
“我和老婆子两人不放心小兰一个人回家,于是就到了门口等待她。可是等啊,等啊,怎么也等不来她。就去村口等。”陈宇模仿着电视中的心理医生,他接过话题说道:“对,那晚月亮很圆,四周只有北风呼呼得吹着,细细得听,慢慢得听。”
只见老丈闭着眼睛的神情越来越紧张,越来越肃穆。他哆嗦着嘴说道:“我听到了虫声,听到,听到李老二家的呼噜声。还有......还有大壮家,劈柴声。”说到这里,他突然一下睁开了眼睛。对陈宇歉然地说道:“我就听到这些,我真没用呜呜,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连女儿都丢了。”
陈宇却不这么认为,他安慰了一下老丈后,由于那老婆子实在是精神已经不好了。所以陈宇也没有多做打扰,叫着胖子和小明跟着老头去到了村口。
他指着第一户人家的门前问道:“是这儿吗?你们就是在这里等人的吗?”老头点了点头。于是陈宇分析了起来。
“老丈既然在村口没有听到声音,说明犯人并不是在村子里,或者距离村子近的地方下手的。当然,也不排除他直接一棒子将人搞晕带走。当晚老张听到了两个声音,刚刚我们也看到了。这两家都很奇怪,李老二家距离村口可是有一段距离的,居然可以听清他打呼噜。从老丈的说话能感觉的出来,一定是比大壮家砍柴的声音大,所以你才会如此肯定第一时间就说了出来,接下......”
老丈突然打断了他的话音,说道:“不是的,说大壮的时候我打磕巴是因为,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不是砍柴,听着像,又有点怎么说呢,像砍其他东西。你们认为不是雪女吗?”
其实陈宇比这个时代人的优势并不是太明显,他首先有一些侦查观念,第二压根儿也不信什么雪女不雪女的。第三这个时代如果官府不管,其他人是不会细细地想这些事情的,大家都比较避讳。而苦主们大多都像这老头一样,不精神失常就不错了,跟别提分析什么东西的。
陈宇摇摇头,并没有回答老丈的话,而是询问道:“那大壮是做什么的,平时有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此时最令人怀疑的莫过于大壮了,他大晚上能砍什么呢?砍柴?谁会大晚上砍柴呢?
接下来老丈的话更是引起了陈宇的极度怀疑,他和陈宇说道:“哦,大壮啊,这雪村和附近的田家湾都是从他家买肉的。他家养了不少羊,偶尔还从城里弄些牛回来。他没什么奇怪的地方,人挺开朗的。也是个好人,和我家小娘关系也挺好的。前些日子我家实在是钱不够,香水厂呆了不到三五天就被人挤出来了。又是年节,还是小娘去问他赊了点肉回来过的。”
情杀?要账?还是有什么过节的仇杀?分尸吗?这是陈宇第一时间想到的几点,他默默地记在了心上。继续对老丈问道:“那大壮现在还卖肉吗?我想老丈现在既然有钱了,就将赊的账给了他吧,顺便我也去买点肉。”老丈不是什么坏人,当然愿意将丢失闺女的账给结了。他们一行又都来到了大壮家门口。
这次总算是将门敲开了,毕竟是同村的人,他都认识的。这时开门的是一个肥壮的年轻人,看到老丈后他的面色有些歉然地说道:“大叔,您有什么需要和我说一声就好了,我去给您送过去。婶子的身体又不好,您一个人出来,婶子有啥您都不知道不是。要什么您说,这回不收钱,就当送我兰妹子的了。”
陈宇看他的面色并没有变化,看起来的确像是说的真话。于是第一时间排除了要账和过节杀人的可能性。接下来老丈和他两个人,为了还账的事情有些争辩。他不想要钱,老丈却一定要给。他的最后一句话也让陈宇排除了情杀的可能,这让陈宇略略有些疑惑。
“哎,兰妹子不容易啊,叔我们不必再谦让了。我妹子还在天上看着呢,我真当她是我亲妹子。您这样就生分了不是,快收起来吧。”老丈也不好过多的麻烦,毕竟他现在心思真的没有放在这个上边,顺手将钱又小心翼翼地装回了衣袋。
这时大壮才分神看向了陈宇,满脸警惕地看着他说道:“不知二位贵人是从哪里来的,来我雪村有何事?刚刚敲门的也是你们吧?”对于他的警惕陈宇倒是早有准备,后世的警匪片看多了,哄人的话他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
“哦,我是铁柱叔的远方侄儿,住在不远的程家庄。这不听说小兰妹妹寻不着了吗,赶紧来看看。”他见大壮还是有些不信,于是推出了跟在后头不知道发什么呆的小明。对他说道:“小明,我们庄的小明你应该认识吧,经常去厂里找他爹娘的。”
大壮虽然买肉,但也经常去打打零工,陈宇的厂子几乎养活了蓝天周边大半村子。大壮自然也在其中,他仔细分辨了一下小明,还未开口呢,小明先说话了。
“卖肉的,你偷看我姐姐的事儿我可还没和你算账呢。今天你不给我一些肉,我就去告诉我家少爷,你就再别去厂里干活了!”陈宇听完都有些哭笑不得,这都什么跟什么,原来两个人还有这么一段过节呢。不过他居然还对张曦有想法,这让陈宇更加重了自己的怀疑。
大壮听到小明对他的灵魂拷问,当下就急了,但是又一听人要告诉少爷。这少爷大家当然知道是谁,这十里八乡的,能真正让村民们私底下叫少爷。不带名不带姓的,那就只能是陈宇了!他一下拽过了小明,赶忙捂上了他的嘴,对他求饶道:“你厉害,你厉害还不行吗?千万别乱说,我给你肉还不成吗?”话说完,他才小心翼翼地松开了小明的嘴,光怕他一不留神再给漏出点什么。
在他们心中,住在程家庄的人,那都是上辈子不知道积了多少德才能住。简直就像住在长安有陛下一样,谁敢惹呢。他们现在的好生活,还不都来自于陛下,近一点那就是陈宇了。
见双方都说完了,陈宇对他说道:“我买的有点多,进你家院子说吧,顺便让我看看肉。我看着放心才行,为了来你家,我专门带了一个胖子扛肉的。”说着他拍了拍胖子独自上的肥膘。大壮一见有大主顾,而且还有小明。哪儿能不同意呢,要是今天卖的好了,甭说送小明和大叔的肉了。就是这个冬天,都要肥肥地过。
当下他也不犹豫,直接让开了大门,将众人请了进去。
众人进去后,第一时间就是一阵扑鼻的羊膻味。其他人还好,陈宇直接被味道迷得有些受不了了。胖子更惨,把这门框子正往外吐呢。
大壮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对他们歉然说道:“不好意思哈,我们家味道有些重了。羊多嘛,都在猫冬呢走吧,我带你们看看我们家的羊。”一边说,一边带着他们走向了羊圈的位置。
陈宇一路上都在仔细观察着,大壮家除了味道难闻以外,倒是有些出奇的干净。并没有想象之中的血肉一地,整个地面上都被扫的很干净。到了羊圈,他们也就象征性地看了看。然后陈宇提出,他想去屋里坐着聊一聊买肉的事儿。
大壮一听有门儿,哪儿还顾得上想为啥要坐下聊天了,直接就将人们请进了家中。
大壮家和外边风格一样,都十分干净。而且一看他家条件是不错,有桌子有柜子,还有二位很精神的双亲。双亲见到有客人,自然是十分高兴的。不过看到老丈的时候,面色难免变了一些。他们赶忙安慰起了老丈,带着他到了一边。
大壮一边给众人倒水,一边对他们说道:“我家比较穷,没什么茶水,就这白水喝着将就将就吧。那个胖兄弟看起来吐了不少,补一补。你们别看我家穷,还有些味道。但是我阿娘和阿耶人好得很呢,也是爱干净的人。这前院后房的,全是他们二老打扫的。趁热喝吧,干净着呢。”他怕众人嫌弃,便为他们解释了几句。
这倒是也方便了陈宇,正好他不用想这个问题了。他看不出什么所以然,索性装作无意问起了大壮。
“大壮兄弟,哎实不相瞒,我小兰妹妹实在是太苦了。我买这些肉是想着准备,如果真得确认我妹子不在了,好办事的。你说怎么就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儿呢,好好的人说不见就不见了。”他一脸悲戚地说,大壮也是一脸悲戚地听,听完了他仿佛也勾起了心中的难过,对陈宇哀声道:“是啊兄弟,我也难受的很,不过你这事儿怕是早不了。咱村儿已经不见了好多姑娘了,到现在都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咱前面几户的吴老二,叔儿应该知道的。昨天人没啦,就在家里想不开和老伴儿俩人儿上吊了。老了老了没人照顾,现在尸体停在家里,等着里正到时候给处理呢。”说着说着,他面色变得有些恐惧了起来。不过在陈宇看来也正常,生离死别就在身边,而且还有这些鬼怪言论,不害怕那才是有事儿呢。
他跟着说道:“是啊是啊,我妹子本来想来,结果被我劝回去了。哦对了,你那天有没有听到什么,或者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呢?”他凑近大壮,好像是谈悄悄话,实际则是就想细细地看看有什么破绽。
大壮仔细想了想,然后有些神秘兮兮地凑到了众人的中间。然后回头贼状看了看他双亲和老丈,这才小声说道:“我说了你们可不要外传哦,告诉你们。那晚我的确好像是听到了什么,而且每次有姑娘消失,我都能听到。那声音现在都在我脑中呢,可怕的紧。”
陈宇不知为何身上一冷,他赶忙问道:“什么样的声音?你可能描述?”
大壮继续说道:“是砍骨头的声音,我做了这么久的此类生意,还是听不错的。绝对就是砍骨头的声音,咔嚓咔嚓的,渗人的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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