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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刻般苍劲有力的字迹和鲜红的家主印章,一齐呈现在如象牙般洁白的信纸上,显得各位刺眼。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这玩意的?”五条悟的眼眸死死地钉在了末尾的[斩断不死]这几个字上,沉默了许久,才终于蹙着眉头哑声问道,“除了这个之外,你还有发现别的什么东西吗?”
“今早六点三十分左右,我照往常的惯例,为家主大人准备清晨的热饮,在这之后,才会询问家主大人是否要即刻享用早餐”说着,信史侧头看了一眼身后的桌面。
顺着信史的目光看去,五条悟果然在整洁的桌面上,瞧见了用一杯白瓷杯盏盛放着的咖啡,带着些许苦涩却又醇厚的浓香,随着热流的上升,逐渐弥漫至整个房间,只是方才五条悟太过着急,一心想着直哉,才会一时不查,没有立刻发觉房间中的淡香。
“只是,当我在外敲门时,房间内却许久都没有回应,”信史收回视线,神色间的懊恼愈发分明,沉声道,“我原以为,是家主大人难得多睡了些时间,并没有多想,只打算先将咖啡暂时放下,哪成想,推开门走进来之后,却在桌上发现了这张字条。”
“紧接着没多久,您就过来了,”信史看了一眼五条悟,以及对方手中的信纸,偏过头垂下眼眸,抿住了嘴角,心中某处角落里,不由得滋生出一丝丝对五条悟的怨怼情绪,连带着话语中,都染上了几分隐隐带刺的怪声怪气,“我也这才知晓,原来昨晚您就在禅院宅中。”
明明你也在禅院宅中,甚至以你和家主大人的亲密程度,说不定还是与家主大人同居一间卧室,就这样,你也没有发现家主大人是何时离开,现在倒反过来质问我。
想到这儿,信史不禁握紧了拳头,理智告诉他,若是家主大人想要悄无声息地离开,以有心算无心,即便是同处一室,对家主大人从不设的五条悟,恐怕是真的难以察觉出什么。
但充斥在脑海和胸膛中胡乱四窜的感情,却并没有被理智说服,一面既牵挂着家主大人的踪迹与安危,一面又在恼怨着五条悟的失察疏忽,两相紧拽,几乎要将他撕成两半,若非有家主大人的嘱托,要他看好禅院族中一切事务,恐怕他现在早就不顾一切地动身去搜寻家主大人的踪迹了。
“这么说你知道的也并不多”五条悟没有理会信史话里藏着的倒刺,在知晓对方并没有更多的有用消息后,便只专心看着手中的信纸,低声喃喃道,“[斩断不死][不死],是指天元?”
说完,五条悟眉宇间的沟壑不由更深了几分。
如今在咒术界中,唯一能被称之为不死的,除了天元之外,五条悟暂时想不出第二个人选,尤其是昨晚,他才刚同直哉讲过将要护送星浆体与天元同化的任务,结果这么巧,第二天一早,直哉就不见了踪影,只留下这张意味不明的字条。
[斩断不死],是指直哉想要杀死天元吗?
五条悟并不为自己的猜测感到过多的惊讶,即便他心中清楚,天元之于整个咒术界、乃至整个日本的重要性,可如果直哉真想要杀了对方,他也依旧不觉得这有什么要紧的,甚至若是这会儿直哉还在禅院宅中没有独自离开,他多半还会与之一起。
总归,不管直哉到底想要做什么,他都会在旁边陪着就是了——这是他曾经答应过的。
他只是奇怪,为什么直哉会突然想要置天元于死地,明明从前也不曾听对方提起过有关天元的只字片语,也就只有昨晚,他同直哉聊了几句星浆体的事,才稍稍涉及到了天元,可彼时直哉的神色似乎也并没有什么不妥。
呃应该是没有吧?
想起昨晚自己先是一头趴在直哉的被子上,而后又没骨头似地靠在对方肩头,紧接着就是熄灯睡觉一气呵成,念及此,五条悟忽然间对自己的记忆有些不太确信——昨晚整个过程中,他似乎、好像真的没有瞧见太多直哉听完之后的神情。
“这件事暂时不许告诉任何人,”五条悟收起信纸,放入怀中,苍蓝无机的眼眸犹如浸入了冰期一般,冷冷地瞥了一眼一旁静静站着的信史,嗓音低沉,透着几分淡淡的威胁意味,“要是其他人问起,你就说直哉去了东京的事务所。”
因为直哉在这几年里,陆陆续续送了不少禅院的年轻人去往东京的事务所中填补人手,加之与政府间的合作愈发紧密,故而禅院族人对直哉去往事务所一事,并不会过多感到奇怪,用来当做临时隐瞒的借口,再合适不过。
“是,我知道了,”信史抿住嘴唇,点头应道,即使他心中对五条悟仍有几分怨怼不满,但同时也十分清楚,眼下能在不惊动外界势力的情况下,顺利找到家主大人的人,恐怕也只有对方了,即使现下心底有再多想法,也尽数压下,躬身道,“五条悟家主若有任何需要用到我的地方,不论何时,都请尽管开口。”
说着,信史顿了顿,将腰背又往下压深了几寸,沉声愈发恳切道,“万事拜托您了。”
五条悟眯着眼睛,一言不发盯着鞠身躬背的信史看了几秒,随后才无甚情绪地淡淡开口道,“把你手机给我。”
信史不解,但还是从兜里掏出了自己的手机,递了过去。
接过手机后,五条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飞快地敲打着按键,将自己的号码输入了进去,保存完毕后,丢还给了信史。
“有什么事电话联系。”
丢下这句话后,五条悟便立时消失在了原地,徒留下信史愣怔地站在原地,好半晌才回过神来,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手机,在看到那一串陌生的号码后,不自觉用力将手中的手机牢牢握紧,此刻,他也终于想起家主大人在信纸上的另一句,被他刻意忽略的嘱咐——[五条悟从旁协助]。
“家主大人”信史低声喃喃,身处在禅院中,加之从前没有术式,地位低下,咒术界的许多信息他都并不算十分了解,也不清楚家主大人在信纸写到想要斩断的不死,究竟是何种意思,他只隐约了解,撑起咒术界所有结界的天元大人,似乎拥有一种名为[不死]的术式。
若是家主大人想要斩断的不死就是指这个意思的话
“那我敬祝您,武运昌隆,万事顺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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