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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二章 世事如棋（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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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当蝌蚪甩开了这些念头，它们可以以后再说：“赵若翾还说了什么？提到那份名单了吗？名单还在她手里对吧？”

一边的忆辰越过蝌蚪的肩头看着赵若翾，谨慎地压低声音：“是的，但是她更在意我们将在不周山见到的其他人，包括父亲和娘亲。”一股暖流流入了蝌蚪的心间，那种温馨之感真是令人振奋。忆辰看到了蝌蚪淡淡的但真挚的笑容，自己也阳光起来，他拉着蝌蚪的手继续说：“萌兮也在，还有我们的大哥和二哥，也在那里等我们。”

听到家人的消息，蝌蚪胸口郁结的紧张一下子缓解了，不过很快就又紧绷起来。蝌蚪紧抓住忆辰的手，扬起眉毛问：“其他人？都是谁？可是怎么可能？”在经过了坎离广场的大屠杀和青木川的屠城之战后，蝌蚪觉得没什么人能幸存了。

可是，知夏和忆辰似乎毫无疑虑，他俩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又来了，自己又被蒙在鼓里，蝌蚪完全不喜欢这一套。但这一次，保守秘密的是自己的哥哥和一直以来最好的朋友，不是老谋深算的王后和扭曲变态的王子。

窘迫的知夏咬着牙齿，特别有天赋地做出一脸歉疚的样子，他指了指忆辰。意图转移怨恨。“不对，你比我知道的多。”

“雀鹰队喜欢在接近目标的地方行事，我们都知道这一点。”忆辰调整了自己的姿势，坐直一点儿，他动的时候直吸凉气，捂着自己的肩膀，但是在蝌蚪想去帮忙的时候摇了摇手。“能而示之不能用而示之不用。我们想要看起来渺小、零散、无组织——”

听了这像是水灵族讲出来的话，蝌蚪忍不住冷哼一声，打量着忆辰的绷带：“是哦，这任务可有点儿难办。”

“别这么刻薄，小蝌蚪。”忆辰笑着反驳道，那语气听起来真像娘亲，“我只是告诉你，事情没有看起来的那么糟糕。青木川并不是我们仅有的据点，赵若翾也不是我们仅有的领袖。事实上，她甚至不是真正的指挥官，而只是个使者。还有像她一样的人，甚至比她级别高的人存在呢。”

蝌蚪转过头，看赵若翾对手下发号施令的样子，蝌蚪曾经还真以为她是个女王一样的人物。再次看向她时，她正在重新给伤员打绷带，对着最初包扎伤口的手下冷嘲热讽。

但现在哥哥忆辰言之凿凿，实在让人无法忽略。他比蝌蚪更了解雀鹰队，而蝌蚪也倾向于相信他这次说的是真话。蝌蚪在这儿的所见所闻，不过是这个组织的冰山一角，这令人振奋——也令人惶恐。

“世事如棋，水灵族以为自己比我们超前两步，但他们甚至都不知道我们的据点在哪儿。”忆辰继续说，声音里充满了热情，“我们看上去弱小，因为我们意图如此。故能而示之不能，用而示之不用，近而示之远，远而示之近。”

蝌蚪立即回过味来：“他们看上去弱小，是因为他们意图如此。疏月骗了你，囚禁你，折磨你，把你从自己的家里拖出来，你是不是要告诉我，那也是你们计划的一部分？”

“小蝌蚪——”知夏喃喃发声，用肩膀靠着蝌蚪，安慰她。但蝌蚪把他甩开了，因为知夏也一样需要知道这些。

“我不在乎你们有多少秘密隧道、船只和据点。你们不会这样赢过他的，不能这样。”想到那些关于疏月的记忆，眼泪不知什么时候流了出来，刺痛了蝌蚪的眼睛。原来要忘记他的样子竟是这样的艰难——不，他假装的样子，那个温和的、被忽略的男孩，烈焰之下的阴霾。

“好吧，就算你说的对，那么你有何建议，雷电女孩？”

突然响起的赵若翾的声音刺痛了蝌蚪，就像蝌蚪自己的雷电那样，让每条神经都濒临崩溃。那一瞬，蝌蚪盯着自己紧拽着忆辰袖子的手。也许自己不转身赵若翾就会走开，就能放过自己，蝌蚪这样想着。

别犯傻了。

“针锋相对地以血还血，以牙还牙。”蝌蚪站起来对赵若翾说。赵若翾比蝌蚪高，总是有种压迫感，现在蝌蚪抬头看着她，却觉得自然且熟悉。

“你不会是在跟我开玩笑吧？还是我的耳朵出问题了。”赵若翾冷笑着抱住肩膀。

“我看起来像在开玩笑吗？”

虽然赵若翾没马上回答，但那已经是在回答了。她沉默不语，而蝌蚪发现船舱里的其他人都静了下来，甚至伤员也忍痛保持安静，停下了**——他们都在看着雷电女孩挑战他们的头儿。

“你们靠着假装弱小和猛烈出击得以壮大，是吧？好吧，他们则是极尽所能让自己看起来强壮、坚不可摧。但在生死场的比武场上，我已经证实了他们并非如此。”继续保持——强势，所有人就会听从你——蝌蚪记起了画屏夫人教给她的坚定语气。“他们并不是坚不可摧的。”

不过，赵若翾可不蠢，她很快就跟上了蝌蚪的思路。“你比他们强大，”她直白地说，目光转向忆辰，紧盯他的床铺，“而这样的人，你不是唯一一个。”

蝌蚪用力地点头，很高兴看到赵若翾已经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几百个名字，几百个拥有法术潜力的火精人。他们比普通人强，这是当然的，甚至比水灵族更优秀，但他们天生就不容于水灵族，这简直就是我们天生的盟友。”

蝌蚪屏住呼吸，仿佛知道已经走到了决定未来的临界点。“疏月害怕这样的力量，所以一定会试图杀掉他们，但如果我们先找到他们，他们就可以——”

“成为整个天下前所未有的强大军队，”赵若翾想着，眼睛亮了，“一支全新的，前无古人的力量。”

终于，她笑了起来，脸上的那道疤拉紧了，像是又要崩开似的吓人。她咧嘴大笑，根本不在乎痛不痛。

但是蝌蚪知道痛，而且她希望一直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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