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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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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夫人可想清楚了，别有钱没命花。但凡夫人给我们留条活路，我们也不会把事做绝了，大家共享这百万巨资岂不快活？夫人，阖府上下这十几条人命，可在你一念之间了。”

金氏张口欲言，又迟疑地咬了咬唇，显然仍在权衡利弊。

“给你留一半条件已经够优惠了，若你再死鸭子嘴硬，一点不吐，那就不要怪我们钱和命都不给你留下了。”

“你们真的只取一半？不会伤害我们？”金氏迟疑地问道。

“我说过，我们不想把事情做绝了，若是银钱到手，我们何必再害你性命，平白背上人命？人命官司可不是这么好了结的，官府追查起来，顺藤摸瓜牵出赈灾银的案子，于我们也没有好处。你们几条小命和抄家灭族的重罪，孰轻孰重，我们还是分得清的。你就当破财挡灾，分点钱打发了我们兄弟，这赈灾银之事就烂在我们大家肚子里，今后各自富贵逍遥，与夫人再无牵涉。”

“真、真的？”

“杀了你们，或者拿走所有的钱把你逼急了，我们也没有好处，不是吗？这些钱够我们几辈子的花销了，何必与你争个鱼死网破。损人不利己的事情，我们不会干。别磨磨蹭蹭地了，干脆一句，交还是不交？”本已渐趋缓和的声音陡然狠厉起来，他同时把手搭在了身侧露出的刀柄上。

凶器的威慑彻底击溃了金氏的挣扎，她颤巍巍地道：“在壁橱下面，有、有库房。”

他二人一听，皆抬眼看向对方。二人之默契非同一般，不过是一个眼神交汇，已是分派好了各自任务。方才问话之人转身向壁橱走去，另一人则仍是盯着金氏和那婢女。

金氏说出藏银之处，全身的劲道都松懈了下来，就在这个空档，被她死死圈在怀里的孩子轻易挣脱了她的束缚，冲向看守他们之人。

“打死你这个坏蛋，打死你这个坏蛋！”他挥舞着小拳头，砸向身前。

那人也不躲，只是把孩子高举的手向后一拨，人小体弱的孩子就被他转了个个儿。他再轻轻一推，把孩子送入金氏伸向孩子的双手中。“看好你儿子，别让他惹事。”

“擎儿！”金氏吓得赶紧用身子把儿子压在地上。

这时，壁柜已经被打开，那人也算得是老手了，不过是略一摸索，便打开了柜子通往库房的入口。这是个嵌在墙上的衣柜，柜后是一堵实心墙，内里的玄机在柜子的底部。底部木板的不显眼处有一个暗扣，只要拨开，便可将木板推开，露出下面通往库房的台阶。但若是找不到此处暗扣，任凭怎么拨弄，底层的木板皆纹丝不动，如普通的壁橱一般无二。

入口处非常狭窄，下面漆黑一片，他拿出火折子一晃，星火燃起后用作照明走了下去。约莫过了一炷香的功夫，他带着几个银锭钻出了壁柜。

他把银锭丢在金氏面前，喝道：“一共二百四十七万两，可对？”

赵竫仔细看去，那几锭银子也和之前他们拿出来的一样，在中心位置被火熔毁了一块。为了防止盗用官银，官府银两皆会熔铸成带有官印的银锭入库，在赈灾或有其他用途时，输送至地方后，统一在官府匠作坊重新熔化铸造，去除官印交付使用。因而要想把官银用作流通，绕不过官营的匠作坊，否则至多损毁官府印记，但毁坏的痕迹无论如何也掩盖不了，就像金氏使用的这几个银锭，用高温熔毁了印记，正中间的位置化成一坨，明眼人一看便知其来历有问题。

“是！是！一百万二十三万两是军爷的，军爷尽管拿去。其他的，还请军爷信守承诺，留给我们母子。”

“折冲府分文不取。”

金氏愕然一喜，深怕自己听错了，急切地追问道：“军爷真的分文不要吗？谢谢军爷！谢谢军爷！”还没得到肯定的答复，她已经开始忙不迭地感谢了。

可笑金氏利令智昏，她若是头脑清楚，就该求着他拿钱消灾，否则白花花的银子放在眼前任由自取，他却不要，只能说所图更甚。

那人冷笑道：“折冲府不能取，更不能留给你。羽林卫办案，人赃并获，阖府上下统统拿下待审，所有资财一律查封。”

金氏这才明白过来他并非是上门敲诈而是办案，她还抱着侥幸的心理问道：“你，你不是说你们是折冲府的吗？”

他向着赵竫的方向一示意，“他是折冲府在册府兵，我俩效力于羽林卫，方才我说的是从折冲府来，没说我们是折冲府的。我们的确刚去折冲府下的军营调集了人手过来，我没有骗你。”

金氏最后的一丝希望也破灭了，想到盗用官银的后果，她两眼一翻，晕死了过去。她身下的孩子失了压制的力道，又挣扎着想起了，赵竫怕他惹怒对方招来祸端，抢上前去点了他的昏睡穴，将孩子抱到床上躺好。

金氏的婢女不知何时早已吓得昏厥，倒在一旁人事不知。不得不说这两个羽林卫的人非常之谨慎，一人仍是站立原地看守着金氏他们，方才讯问金氏之人在房中搜索。他从橱柜中搜出了不少珠宝首饰，堆置在一起，熠熠生辉。他挑出方才的翠染金凤头面和白玉璎珞，用垫在匣中的软帕包裹了一层又一层，细心地收藏妥帖。

见他如此珍视，赵竫不由怀疑这些首饰已被他视为囊中之物了。果不其然，他撕下一片罗帐将它们包裹起来扎成包裹负在背后。

这算是贪没赃物，还是截留查封财物？赵竫初次遇到这样的情况，不知该如何处理，只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作没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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