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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重心（第1页）

顾清听着母亲的训斥，低头苦笑了一声，只是声音很小，叶月萍根本就没有注意到。顾清换好鞋子后，就直接进了自己的房间，整个过程没有看母亲一眼，她刚刚是在期待什么呢？真是可笑。

一天内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她真的感到精疲力尽，放下书包，整个人瘫倒在床上，就想蒙头休息一会儿。

躺下还没有两分钟，叶月萍手里端着一份燕窝就开门进去，想着孩子高二了，最近忙于学校的事情，有点疏忽清清，趁今天回来的早，顺便看看这孩子最近学的怎么样，结果一开门就是这幅场景，瞬间就火冒三丈，“顾清！我说的话你是一点都听不进去，高二有多么关键，你心里没点数吗？就在你偷懒的这会儿，人家可能都解决好几道难题了，你是怎么想的呀？”

顾清无奈，她从不敢违背母亲说的话，只是今天实在是很不舒服，她强撑着从床上坐起来，听着母亲的训斥，一句话也不说，拿着书包坐在桌子前打开，拿出几套试卷开始做题。

叶月萍看着她这么乖顺，这才算满意，走过去将燕窝放在桌子上，准备再多叮嘱几句，又看到顾清做的是数学试卷，正在思考，她又不好打扰，只能悄悄出去，小心关上门，打算另挑出时间再和顾清聊一聊。

门一关，顾清就将桌上的东西全部推到地上，包括那份燕窝，顾清双手抱着头，浑身都在颤抖，眼睛里满是红血丝，胸腔起伏剧烈，她感觉像是呼吸不到空气，像一个即将溺死的人，挣扎着想活下去，只是仿佛有一块巨石压在她的身上，带着她不断地下沉……

一夜未眠，第二天，顾清如同往常背着书包，从房间里出来，叶月萍已经准备好早餐，顾清走到厨房说了声早，声音沙哑的都不像她自己。叶月萍这才注意到自己的女儿不对劲，转头看了一眼，顾清脸色十分苍白，整个人看起来一点精气神儿都没有。

“感冒了吗？”叶月萍将熬好的粥递给顾清，顺便摸了摸顾清的额头，又试了试自己，才开口道：“应该没有发烧，我给你找些药，带着去学校按时吃。包子热好了，你自己取着吃，我去找些感冒药。”

顾清看着叶月萍忙碌的身影，她喝了几口粥，感觉嘴里一点味道都没有，心里感到一阵阵犯恶心，喝完将碗放下后，拿起放着的热包子，心里像是有什么预感，她没有直接咬一口，而是先掰开，果然是鸡蛋粉条馅的，顾清感觉左边胸口闷闷的，说不出来是种什么感觉。

她又把包子放了回去，转身走到正在仔细辨别哪些是感冒药的叶月萍身边，哑声说道：“妈，我昨晚不小心……把碗打翻了…………”

叶月萍似乎并不在意，只是问道：“碗打翻都是小事情，作业、卷子什么的没遭殃吧？”顾清本能的摇了摇头，才想起来母亲根本没有看她，才张口说道：“没有。”

叶月萍把找到的感冒药装在一起，又都装在顾清书包里，“没有就好，卷子要都整理在一起，到时候复习起来就方便，你整理错题集也会很方便。还有，今晚我会回来晚些，饭我会做好，你回来自己热着吃。”

“为什么会回来晚些？”顾清突然出声问道，其实她心里都懂，不过是因为她教的正好是那些初升高的学生，那所学校给初三的学生多申请了一节晚自习，她作为班主任，自是要为她的学生们负起责任。顾清忍着嗓子的刺痛，努力让自己看着不那么可怜，可实际上一双眼睛早已通红，出卖了她自己。

叶月萍本想指责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儿，但猝不及防与女儿这双眼睛对视上，她又突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顾清低下头不再看她，低声说道：“算了。”

直到顾清离开关上门，叶月萍才猛然回神，她坐在沙发上回想最近发生的，似乎没有什么不对的，但她就是隐隐觉得清清似乎哪里不一样了，看来还是得抽时间问问王老师最近清清的情况。

顾清刚一出门，江亦泽就已经站在她家门口了。不等顾清走过去，他就已经朝着顾清走过来。清晨朝阳的洒落在他身上，似乎每次他的出现都是带着光的，不那么的刺眼、耀目，就是很平静、温和，让人忍不住想靠近。顾清想着这束光如若在她的身上，只能是彻骨严寒，刺骨的寒在光的照射下，只能使周围的一切都被渲染上寒霜，得不到丝毫的好处。

“怎么了？发什么呆呀？再不走待会儿就要迟到了。”江亦泽比顾清高了一个头左右，每次他走近和顾清说话时都会低下头，带着一抹淡淡的笑。顾清摇了摇头，对着他笑了笑：“走吧。”

江亦泽一听这声音不自觉就皱起了眉头，边跟在顾清向学校走，一边急切地询问着：“怎么了这是？嗓子怎么哑成这样？感冒了吗？没发烧吧？”他一边问着，一边摸着顾清的额头，顾清好几次想张口说自己没事，但江亦泽根本不给她说话的机会，拉着她就去了医院。

校门口，年级主任亲自逮人，没按时到校的已经站了一排排了。一辆出租车在校门口停下，顾清慌忙的从车上下来，江亦泽紧随其后手里还提着一堆药。

顾清生平第一次迟到，只想着快上课了得往教室冲，根本没留意年级主任守在校门口。年级主任一抬眼就看到一道身影略过，他一个箭步走上前，顾清没刹住车差点撞到主任那大肚子上，幸好江亦泽从后面追上来，一把拽住了她。

顾清歉意地低头对胡主任说道：“对不起，主任，我太着急了，没看到您……”

“那肯定……着急啊，他们不……都站在那急呢吗？知道着急……早干嘛来着？”这个胡主任因为太胖，走几步都喘地慌。他扶了扶眼镜，又凑到顾清跟前仔细看了看，又看了看旁边的江亦泽，惊叹一声，“哟，今早是稀客啊，你们两个商量好的吧，年级一二都给我整这出！”

江亦泽似乎是见多了这场面，将手里的药提了提，才懒懒开口解释：“顾清有些低烧，我陪她去了趟医院。”胡主任紧紧皱着的眉头这才松懈下来，像是会变脸似的，“我就说嘛，年级一二，那可是咱这一届的模范。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迟到呢？这次就姑且放过你们，不过，下不为例昂。”

“是是是，谢谢主任。”江亦泽说道。

“行了，快进去吧。哎……那两个……给我站住……”胡主任转眼又看到两个迟到的，正偷偷摸摸往学校里溜，他又嘴里絮絮叨叨的走过去了。

江亦泽拉着顾清又匆忙跑去教室，第一节课是班主任的课，她和江亦泽刚到教室里坐下，老王就拿着课本进来了，老王留着一头短发，看起来十分干练，其实不只是看起来，做事情也是严谨的很，一丝不苟，也难怪能和她母亲处成好朋友，真真是人以类聚。

不过老王和她的母亲还是有一点不一样的，比如老王不会像她的母亲一样忘了自己的女儿鸡蛋过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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