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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芳斋三层,异常宽阔,下面铺着厚厚的红毯,十几张宽大气派的宴桌之中,是一块八角形的旷地,此时上面用红纱铺盖,十几个俊俏女娃正在上面翩翩起舞。妙不可言。女娃中间是一位通身缟素的丽人怀抱琵琶,在乐声骤停时拨响琴弦,继而轻舒腰肢,翩翩起舞,如白色精灵,轻盈飘动,边弹边唱:
明月几时有,
把酒问青天,
不知天上宫阙,
今夕是何年?
我欲乘风归去,
又恐琼楼玉字,
高处不胜寒。
起舞弄清影,
何似在人间。
……
边弹边唱边舞的女子曲调柔媚宛转,琵琶声缓缓荡漾,犹似微风起处,荷塘水波轻响。
此时大厅中只有一张桌子上坐了男女几人,听那女子唱到妙处,尽皆喝起彩来。
“花仙子果然名不虚传,这苏学士的词儿也只有花仙子才能唱出其中的味道来。”叶员外抚须赞叹道。
武植微笑不语,说起来花仙子的嗓音抚媚委婉,而红玉声音清脆如珠落玉盘,两人风格迥异,也不知道三妹跟她学唱会不会学出个四不像来。听了几句,又想起金大坚的那桩官司,这次时迁可是派上了用场,就是不知道需要几天他才能查探出消息……
花仙子一曲唱罢,放下琵琶,接过旁边小女孩送上的玉盏,婀娜行来,莲声轻吐:“各位尊客,小女子敬祝诸位多福多寿,如意吉祥。”也不等众人说话,把盏中酒一饮而尽,又福了一下,转身去了。
武植摇摇头,这花仙子倒是好大的架子,派头怕比后世的“星”也不遑多让。
林员外却是毫不在意花仙子的举动,但见武植面上不以为然,忙解释道:“千岁,花仙子一向如此,来过贵芳斋的都知道她的脾气,千岁又是微服,非是她故意无礼。”
武植本来也只是想起后世的“星”们有些感慨,心说就是看三妹面子也不会难为她啊,不过说起来也有些郁闷,好像到处都是自己的长辈了。
“哼,会唱几首曲子有什么了不起的!”武植没说话呢,旁边的七巧却是不满意的嘟囔起来。七巧知道了今天的酒宴,死活要跟着来凑凑热闹,怕自己分量不够,林员外不许。于是乎,金莲,玄静,竹儿几女也都被她拉上了战车。
林员外瞪她一眼,道:“人家可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哪像你?整日就知道舞刀弄枪,没有一点姑娘家的样子。”
七巧用手作掏耳状,“知道了我的父亲大人,你都说了多少次了?人家花仙子如何,人家花仙子怎样。你女儿我的小耳朵都不堪重负了!”众人见她滑稽样子,都笑了起来。
武植这才明白,敢情是林员外以前老拿花仙子来教训七巧吧,所以七巧才会对花仙子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刚才几人给花仙子喝彩,七巧动都没动。
林员外对这女儿也无可奈何,只有摇头苦笑。不过看到和王家解除婚约后女儿又回复了以前活泼调皮的样子,心下倒也欣慰。
此时各种酒菜如流水般被伙计呈上,不一会儿已经满满摆了一桌,各色菜香令人食指大动。林员外边笑着为武植解说各种菜肴的来历佐料吃法边行酒布菜。
酒到酣处,叶员外正谈笑风生间,二三层楼梯通道跑上来一青衣小厮,旁边守候的侍卫急忙上去拦阻,叶员外看是自己家的下人,急忙站起身迎了过去,今日他宴请贵王,早吩咐了府里若没有紧要事情不得过来打扰。
青衣小厮在叶员外耳边说了几句话,叶员外脸色马上变了,转头看看武植一时计议不定,武植看得分明,笑道:“伯父若有事请便,咱们自己人无妨的。”
叶员外叹口气,“贵王还请海涵,老夫的两个逆子……唉……老夫先行告退了……”说着赔了一礼,和下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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