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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2章 抛却生死（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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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荼歌双手僵了一瞬，抬头看着满脸不安地李玉琊，叹了口气，说道：“殿下若真为我着想，就该养好身子，不要让我担心。”

她放开李玉琊的手，坐到了一旁，平静地看着他，说道：“殿下所忧心的我能明白，我可以离开溯州，但首先殿下的身子得有所好转，如此我才能放心离开。否则即便是杀了我，我也不会离开溯州半步。”

李玉琊闻言，便知这是她最后的妥协了。只有她肯回离京去，比什么都好。

“你放心，我这两日感觉身子大好，你可安心回去，说不定太医过几日就研制出药方，解溯州之危了。”

“殿下这话犹如哄三岁稚童，不可信。”姜荼歌毫不犹豫地拆穿了他，“殿下也不必强撑着，我知殿下身体状况如何，若是殿下不是真有好转，我绝不离开。”

言罢，姜荼歌起身就走，不给李玉琊开口的机会。

李玉琊许久没有出来晒过太阳，所幸今日也不冷，姜荼歌离开他没有叫住，反倒是让程剑去将周骞叫了回来。

周骞听闻他的诉求，并未隐瞒新方子的事，但也将药方的危害告知了他。李玉琊几乎没有犹豫，便吩咐周骞按照药方给自己熬了药吃下。

姜荼歌用完午膳，一下午都在城郊照看难民。日落西山才回到长史府中，还未进门，便被人拦了下来。

姜荼歌抬头一看，见拦住她的人竟是高淑兰，不禁挑了挑眉，讶异道：“高小姐？”

高淑兰看了眼她身后凶巴巴的七沉，对他冷厉的模样有些惧怕，但仍是大着胆子对姜荼歌说道：“我想同姜小姐说几句话，可否移步一叙？”

姜荼歌看人还算细致，当即对七沉道：“你先回去吧，我一会过来。”

高淑兰不会武功，但姜荼歌的武功底子七沉却是知道了，高淑兰绝不是大小姐的对手，这个高淑兰恐怕也没有胆子谋害大小姐。七沉心里暗自想了一瞬，应了一声，便离开了。

姜荼歌随着她往里走，走到池边才停下。高淑兰开门见山道：“我喜欢太子殿下，也知道太子殿下心悦之人是姜小姐。姜小姐能不惧生死远赴溯州来照料殿下，想必对殿下也是爱慕敬仰可以抛却生死的。”

姜荼歌早就看穿了高淑兰的情意，但也算懂事。打从昨个她来了，便只是去给殿下送了次吃食，再也没出现过，眼下拦着她，定然有话要说。

“高小姐有什么话不妨直说。”姜荼歌淡声道。

高淑兰一愣，旋即行了一个礼，说道：“请姜小姐离开溯州，回离京去吧。”

她站起来，看着姜荼歌，直言不讳道：“大小姐没来溯州之前，太子殿下虽日日昏睡，甚少有清醒的时候，但好歹也是在静养。可自从姜小姐来了之后，殿下便要硬撑着，不敢露出疲态，怕姜小姐担忧。如此下去，太子殿下只怕会更加劳累，损伤贵体。”

她顿了顿，鼓足勇气，继续道：“大小姐若真为殿下好，不愿殿下忧心伤神，还是早日离开此地。小女不才，虽不曾见过什么世面，但小女对殿下一片拳拳之心，定然会替姜小姐照料好殿下的。”

姜荼歌看向她的神色多了几分怪异，高淑兰显然也意识到了自己说的话容易引起误会，顿时涨红了脸解释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我会照顾好殿下，让姜小姐放心，并不是要跟姜小姐抢什么。殿下对姜小姐之心，我已经知道了，我不会自不量力的。”

说到最后，高淑兰的眼神黯淡了几分，没有了光彩。她这两日虽不怎么露面。可一直注意着这边的举动，原以为殿下对她只是少年情意，她又生的美貌，连她一个女子看了都有些动心，殿下怎会不爱。可这两日的相处她才明白，殿下是真的爱她，为了她怕是连万里江山都可以不要，这样的感情不是她可以插手的。

“我的确仰慕殿下的才华，但也不会自轻自贱，硬要贴上去。若是姜小姐信得过我，大可安心离去便是。”

高淑兰怕姜荼歌不相信，转念想了想，若是她怕也是无法全然相信的。况且她也承认了自己对太子有请，殿下又是这般惊才绝艳，谁不想得到。换做说她，也会害怕有人要同自己争抢的。

“我信你。”姜荼歌露出一丝笑容，温声道：“但我暂时还不能走，我若是就此离开，我怕殿下撑不住。”

她来时看到李玉琊那副颓然模样，正是她一直忧心的。溯州险些陷入死局，再这样下去便只能是被朝廷抛弃的命运。天子虽仁德，可天下却禁不起如此损耗。倘若瘟疫一直得不到控制，四处蔓延，迟早溯州危矣。

高淑兰绣眉微拢，担忧道：“可殿下那边强撑着也不是办法，他现在若是卧床休养，还能保住性命，若是再强撑着怕是——”

姜荼歌神色逐渐凝重起来，看着她，缓声道：“倘若研制不出药物祛除瘟疫，不单单是殿下，整个溯州都会死。高小姐不是溯州人氏，但也在溯州待了这么多年，想必也不想看到溯州亡城吧？”

高淑兰自然希望溯州无恙，但是却没听懂她的意思，只是听她说了句：“我会离开溯州，很快，但不是今日。”

言罢，姜荼歌也没有再跟她多费唇舌，便往李玉琊住的院子走去。

她进屋的时候，李玉琊正在喝药。姜荼歌闻着那浓重的药味皱了皱眉头，见他喝完，连忙拿了茶水给他漱口。

“这药还不知是否可行，殿下便喝了，就不怕出事吗？”这个药味她闻了一下午，进屋的瞬间她便嗅了出来，李玉琊的药换了。

“先前的药喝了那么久也没什么效用，倒不如搏一把。我听周院正说这药方是你给的，我信你。”李玉琊风轻云淡地笑了笑，全然没将自己的病情放在心里。如今这几日更像是偷来的一般，他够知足了。哪怕现下就死，除了有些遗憾，他也足够满足了。

姜荼歌掏出帕子给他擦了擦嘴角的茶水，叹了口气，“我答应你，明日我就离开溯州，但是你要答应我，好好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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