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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
仉南被楼下集体晨练的大爷大妈的“嘿哈”声吵醒,太阳穴胀痛,嗓子火烧火燎的干涸,
他蹙着眉从枕边拿过手机,瞄了一眼,
八点五十。
眼皮千斤重,
一点一点地睁开,入眼皆是熟悉的装潢,是自己在父母家的卧室。
身上还穿着昨晚那身衣服,睡了大半夜,褶得皱皱巴巴干咸菜一样,他揉着太阳穴起身,眼光瞥见床边那件深色夹克衫。
昨晚的情形在脑中倒带,仉南兀自安静了半分钟,而后弯腰将那件衣服捡起来,拿着去浴室冲澡洗漱。
洗过一个热水澡,酸痛的肌肉慢慢松弛下来,仉南往身上裹了件浴袍,
然后从洗手台下方的储物柜里拿出一个盆子,
将那件还沾着湿咸海风气息的外套手洗了。
拎着外套出门,想去阳台晾上,刚走到二楼楼梯口,楼下客厅悠悠传来一声“起来了?”
“哎我去!”仉南拎着还在滴水的衣服,
差点表演一个原地去世,
缓了两口惊魂气,才朝楼下嘟囔一句“敢情您在家啊,这一大早的一声不出,
跟我这演潜伏呢?”
仉墨文放下手中的茶杯,抬头向上望了一眼“今天周六,我上哪儿?再者,你……”
“大学教授了不起,高薪双休好待遇。”仉南摆摆手打断仉墨文的后话,“等我先晾个衣服,再下楼磕头认错吧。”
电动晾衣架缓缓上升,一滴冰凉的水珠滴下,落在他鼻尖上,仉南手指一揩,叹了口气,转身下楼。
楼下客厅里,仉墨文已经冲好了一杯花蜜水,仉南大咧咧往老爸身边一坐,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说“要不说还得亲爹呢,宿醉酒醒,一杯甜水就能给儿子二次生命。”
“少贫。”仉墨文问“难受吗?”
“一丢丢吧。”仉南冲他举了下杯子,“喝完就好了。”
“吃点儿什么?”
“让老爸操心的人不配拥有早饭,饿着吧我。”
“啧……”仉墨文不满,“说了少贫,好好说话。”
“真不用。”温热的花蜜水入喉,不适的胃部被抚慰,冲淡了蛰伏在舌根一夜的清苦,仉南说“我饿了再吃,您……想问什么就问吧。”
仉墨文摩挲着茶杯,在内心感慨父子默契的同时,不免又糟心——再贴心管什么用,喝多还不是跟着别人走?
仉墨文叹了一声,开门见山“昨晚……是又混乱了,还是单纯喝多了?”
仉南盯着瓷杯中飘荡的零星花瓣,随着水纹浮沉,过半晌,实话实说“都有。”
仉墨文又问“那现在呢?”
“来得快也去得快。”仉南自嘲一笑,“清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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