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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第二十八章 刺激(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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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刺激

贺云初没有吩咐,红娟也没有退出去的自觉,可能是觉得之前那番话说的有些过头了,再对上贺云初眸光的时候,颇有些不自在,却一点儿没意识到,刚刚升起的杀意已将两人的身份置于敌对。

知晓了红娟是母亲的旧仆无疑,还从她口中知晓了一些母亲和王庭的旧事。红娟跟她说这些往事的用意她心中明镜儿似的,不过只要她不去探究是真是假,红娟就无计可施。

对于已背离了九宫阁的暗桩,阁内早已有几十种惩罚方式等着她,这些事情也不需要她这个圣主去操心,不过既然红娟还不愿意跟她彻底撕破脸,所图一定不小,她倒也不急于马上就了结她。还得查查她这十几年来具体做了些什么,得等南景那头的消息。

反正时间还没到迫在眉急的时候,贺云初突然起了玩心:如果接招,红娟接下来会怎么做呢?

“在旧国附梁的事上,阿骨公主与国主意见相左,在归附前带领族中精兵远遁。坤殿下对阿骨公主用情深厚,十多年来一直念念不忘,派人四处寻找阿骨公主的下落至今未果。五年前找到林哥儿的时候,他脑子已经受损,嗓子也被药哑,几乎是个废人了……太医署的太医们研究了许多法子,一直都治不好,人一直都傻傻怔怔的,凡是身边接近过他的人都被他伤过,只有我能靠近他。”

红娟兀自走向内间,望着榻上绻缩成一团的身影,拉了床薄被替他盖上,眉眼间的温柔满满的都是母性的柔情。

贺云初心头一跳:他不是夏帝的儿子吗?这句话压在舌尖下,差点就跳出来。

“林哥儿?是他的名字吗?”。

红娟摇了摇头:“不知道,我想应该是吧,他稍微恢复一点儿的时候,嘴里乌乌噜噜的,反反复复只能发出这两个字的声音,我想应该是他有话想说却又说不出来。”

“他会写字,说不出来可以写,你想知道什么问什么好了。”贺云初试探道。

红娟摇头:“恢复清明的那段日子,他不停地拿笔在纸上写写画画,可他写的,画的,却没有一个人认识。”

贺云初心头大骇,当时在斧口镇,她从人伢的手中救出南吕后,南吕将他的名字和近期所遇到的事都写了下来……不过当时,他所写的文字,好像的确谁都说不认识,除了贺云初,她当时还赞叹他写的一手好字,一手行书遒劲洒脱似行云流水洋洋洒洒……

“所以你就教会了他手语。”斛律氏的手语是暗桩们用来传递消息的,与一般的手语有很大的区别,而与普通手语相似的,只是些简单的问候语和日交流用语,复杂一点的交流,只有暗柱们懂,且不准私下授受。

红娟眼中流露出难得的怜惜之情,点了点头:“我想他应该知道些她母亲的事,我想引导他将心中郁积的恐惧发泄出来,这样可能对他的恢复有好处。”后面的事情她再没往下说,显然是现实并不如她期望的那样顺利。

“你如何就断定她是祭祀大人的孩子?你救他,应该不仅仅是因为他可怜。”贺云初的长相与母亲并不相像,但跟南吕的相貌却如同复刻,当初红娟找他的时候,自然不会拿相貌这件事当凭证。

红娟转过视线,用一种看傻子的表情望着她,道:“祭祀是有灵力的人才能担当的圣职,二公主身上流着王婆的血,她身上继承了王婆的灵力,生下来就会开天的法术,这种灵力,长公主身上没有,你身上可能也没有,但林哥儿身上有,他能用一种简短的咒语驱走身边的蛇蝎,这种灵力,除了我斛律氏历代的祭祀大人,当今天下无有二者,而且他相貌酷似老圣主,我又怎会认错。”

贺云初被这个新闻蛰了一下,难怪她俩长相都不似母亲,也不似……原来是隔代遗传!不过,不是说老圣主年轻时是天下闻名的美男子吗,怎么到了她这一辈就……还是世人的审美标准都变了,反正她是没听有人说她长相俊郎!

“他会咒术?”贺云初的确没想到。幼时听母亲讲族中的历事,知晓祭祀使用咒术会缩短寿数,而且在使用完咒术之后,需要相当长一段时间来恢复精力,否则会失智或瘫废,所以历代祭祀若非面临生死族难,咒术是被禁止的法术。而一旦祭祀破了这个禁,就被会送上天葬台……

咒术之所以会成为族中的禁忌,其施咒的威力所产生的后果定然不在世人所能承受的范围。因了拥有这种灵力,自有斛律一氏后的近千年里,斛律一族也是世人防范的禁忌,外族和他国即无法将斛律一族彻底消灭,也无法与之融合。长久以来,做为被封禁的对象,无法与他族融合的斛律一族,非但没有强大到可以睥睨天下,渐渐的更是连掌控自己族人的命运都不能游刃有余。

斛律氏有灵力加持的祭祀,几百年才会出现那么一个两个,天命之人,可不是地里的萝卜,拔了可以再种的。

即便如此,每一任祭祀还是会严守族规,不会轻易使用咒术。但一般人不知道的是,斛律氏每一任的祭祀,往往都是咒术最为厉害的那一个,而不是因为灵力。

红娟究竟是在发现了南吕会这门玄术之后,才对他产生了舐犊之情,还是因为发现他会这门玄术之后对他的作用产生了新的期待……如果是后者,再深的舐犊之情也抵不过一颗贪心。

难怪夏帝会动用御医为他诊治,一个会使用咒术的斛律巫师,如果利用好了,可比一个会指挥冲锋陷阵的将军有用的多。

一想到南吕现在的状况有可能是红娟的贪心所致,贺云初一刻都不想再与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再继续周旋下去了。

红娟也察觉到了贺云初越来越冰冷的气势,很快就意识到了为什么。

斛律休哥误会了什么,遂悲戚戚的,道:“我初见他的时候是在梁国陇佑的深山里,我们后面有追兵,本想逃进深山里躲一躲就避开了,却没想到一进山到处都是毒蛇,我身边的人死了一半,我也被蛇咬了昏迷了。那次,如果不是林哥儿,我也活不到现在。他不但会用草药治蛇毒,还会用咒术驱蛇,一个瘦的皮包骨头的孩子……我带他出来,当时真的没有多想,只是越相处越发现他身上许多地方与王婆很相似,直到看到他贴身的那块玉,我才断定,他就是二公主的骨血,才将他带到夏国去的。”

“你觉得他是夏帝的孩子?”

“刚开始是这么想的,后来坤殿下否认,我才明白林哥儿的年龄和他们相识的时间根本就对不上。林哥儿的五冠虽然酷似二公主,但没有坤的韵势,想将他跟坤殿下强扯上关系都不可能。”夏帝长相细腻精致,是夏国少有的美男子。

“他长相酷似祭祀大人?”她见过母亲容貌没毁前的画像,却没有见过二公主的,母亲说,二公主相貌偏于英气,少了女儿家的柔媚,领兵打仗颇有气势,却没想到是这样的英气法儿!

“最酷似二公主的,其实是你。”说完这句话,红娟脸上再一次出现了那种鄙夷的神色:“只是表相酷似。”

贺云初还在脑补母亲口中的英气形象,并没有注意到红娟的表情,不过脑补之后,另一个疑问在她脑子里展开了。她在斧口人贩子手里救下南吕,并不象红娟描述的那样愣愣傻傻的,他惧生人,他不停地挣扎且面露狰狞,她当时一眼就看出了是因为恐惧,这跟在柳原遇到混在偷袭敌军里的那个小黑泥蛋子又不同,在柳原时,他的头脑似乎更清醒些,甚至她还从他那里问出了些事情,比如他们前往柳原的路线。

但在柳原时的遇到的南吕,武力绝对没有在斧口遇到时那般强。人贩子手下一般都会养一帮擅长打斗的帮众,而显然,南吕当时的状况已经令这些帮众们深深忌惮,而不得不用铁链锁了才敢示于人前。这其间发生了什么?

三里桥那支假冒沙匪的人马,究竟是什么人组建的?当时的南吕明显体质虚弱,长期饥饿缺乏营养而且还休息的不够,整个人看上去虽然十分警觉,其实状态并不佳,所以才会被陈阵一把全捉了活口。

现在想想,他们当时的状况,除非背后操控的人在派他们出来之前就已料到了结果,他们只是作为祭旗的血滴子在完成他们的使命,能活着回去,自然是意外,而意外之余,留着他们就成了祸患,只有闭上嘴的死人,才不会泄露秘密……所以在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刻,南吕使用了咒术,保住了命,却激起了体内隐藏的某种潜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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