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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章 春风一笑满天涯（第2页）

武佳丽长久地凝视他，忽而伸展双臂，如释重负，轻快地说：“我明白了。没办法，我要和你解除婚约。”失去约束，她再也不用在意他醉意朦胧的时候喊另一个女孩的名字。

清朗静静地说：“好。”

他的态度着实惹恼了她，虽然她已经决定放手，他的若无其事还是让她气愤难平又无可奈何。同时她不得不承认她的感动。茫茫人海，佳丽无数，他清楚地知道，却视若无睹，心无旁骛，深情专注得让人愤恨。

主楼的客厅中，当武强夫妇尴尬地提出要解除婚约的时候，莫时夫妇愣住了。气氛僵住，空气中连风都不流动。武强不安地动了动，赧然说：“我们本来不同意，婚姻大事不是儿戏，不能反复无常。阿朗是个难得的好孩子，我们对他非常满意。可是佳丽闹得天翻地覆，拗不过她，我们只好答应。”

莫时回过神来，刚要说话，莫太太雍容闲雅地抢先开口，说：“孩子们的事让他们自己做主吧。佳丽反对，我们又怎么能勉强她。只要他们高兴就成了。”得了这句话，武强夫妇都展开眉头，轻松了许多。莫时心情复杂地看了莫太太一眼。

武佳丽走了。莫筱梨走进来，叫他：“大哥。”

窗外天色苍茫，清朗收回目光，快意地说：“她解脱了。”

莫筱梨嘴唇动了动。最高兴的人应该是他啊，他怎么好像置身事外，悠闲地替别人庆幸。她不解，“你不高兴吗？”

“晚了三年，现在这无关紧要了。”

“为什么？”

清朗望向蓝天深处。“一去一万里，千之千不还。”语气幽远。

莫筱梨恍然大悟。她、莫太太、陶谦、武丰神，甚至连武佳丽在内，都认为婚约是清朗和玉春雪之间最大的阻力，但对于他来说，他从来没把婚约放在心上！他在乎的只是春雪，一切都取决于她的态度，只要她点头，什么家庭的阻力、千万里的距离、世人的评议，他都可以置之不理，长歌入阵，勇往直前。

莫筱梨眼圈红了，清清喉咙，说：“大哥，我们骗了你。”

他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温和，带着一点询问。

话开了头，后面就显得不那么困难了。“三百万是个谎言，连同后来的离婚协议都是我们设计的。阿兰也是我们早就计划好的。我们给了阿兰三百万，她答应永远保守秘密。为了让你彻底忘了玉春雪，婶婶和我去北京，以菲莫迪的前途为要胁，要她离开你。为了让你确信，我们坚持要她的亲笔签名。第二天她就自杀了，被武丰神无意中救起……”

清朗飞快地走过来，莫筱梨闭上眼睛，任凭打骂。可清朗只是紧紧地拥抱了她。莫筱梨愕然睁开眼睛，他狂喜的模样令她动容。自从了解他们的故事，他屡屡颠覆她的爱情观。先是以痴狂令她瞠目，继而用坚韧让她感动。她以为爱如花朵，越开越盛，盛极则败，细水长流才能永恒，激烈的感情难持久。然而清朗的热情从一开始就沸腾到顶点，日久弥新，坚定不移。

手机恰在此时响起，清朗接听：“你好。”

“……清朗？”一个声音不置信地说，语气含着轻叹，缱绻缠绵，荡气回肠。

这个声音，他怎么可能认不出。他心头颤动，深吸口气，身体不知不觉僵硬。

电话那端沉默无声。为了道谢，她费尽周折终于从赵峰那里得到了天容公司老板的电话，怎么是他？

莫筱梨再次清清喉咙，说：“我认为可以省点儿电话费，因为我已经把她请来了，她就在这里，在菲莫迪。”

不等她说完，清朗已经跑了出去。

他的慌张冒失引得莫筱梨失笑，温馨满怀。她好像是帮了点儿忙。不过即使没有她，这两个人之间的联系也是割不断的。就算两两分离，音信断绝，他们之间还是没有一点儿空隙。武佳丽正是看透了这一点，才心悦诚服地放弃的吧。

送走武强夫妇，压在莫太太胸中近三年的块垒烟消云散。她畅快地说：“这下不用再为难了。”

莫时沉着脸说：“武佳丽他可以不娶。要接那个愚不可及、目光短浅的女人进门，休想！”

莫太太打心底笑出来。过了这么久他还不明白，就像种子要发芽，夜莺要歌唱，花朵要盛开，清朗爱春雪是不可改变的。她站的角度正对着窗户，一个白色的身影进入她的视野。她心中一动，问：“如果是那位玉小姐呢？”

莫时展颜，说：“就怕他追不到人家。”

清朗三步并两步跑到二楼，透过窗户看见了春雪。他跑到敞开的落地窗前，飞身跃出，落在草坪上。

阳光下，玉春雪站在绿荫中，白色衣裙飘逸，清新得像一朵白玫瑰。

清朗展开笑容，迎着风向她奔跑。就算世界只是一个谎言，就算天地都要前来阻挠，他也要握紧她的手，坚守她的笑，同她一起拜访明天。

如果她在天涯，天涯就是他的归宿。

2006年4月8日午后初稿完成

2006年4月12日午时第一次修改完成

2006年4月29日第二次修改完成

2018年7月第三次修正

（小燕文学WwW.XiaoYanwenXue.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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