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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心脏跳的很快,快到陈叙以为下一秒就要爆裂开来。
陈叙猛地收回手,低声说:“这又是什么意思?”
“每次你靠近我,尤其是碰到我的时候,我都希望你再用力一点,最好能把我捏碎。从你和我扳手腕的时候我就这么想了。我故意找你麻烦、惹你生气,甚至去烦于玏,我就是想找你的打。我想让你踢我,掐我,越用力越好。因为你这么做一次,我就兴奋一次。你用多大的力气,我就多兴奋。”
“……我就是这样一个变态啊。”丁伊白说。
陈叙艰难地说:“我看不出来,你有这样的……爱好。”
“我当然不会让你看出来,否则我早就被人看成精神病关在精神病院里了。”丁伊白笑笑说,“高中的时候,我花了很长时间接受自己原来是这样,我以为只要一直单身就够了。可是没想到会遇见你……你是我的开关。”
“对不起,”陈叙说,“我不知道,如果我知道我一定不会……”他想起过去的每一次打闹对丁伊白竟然都是刺激。丁伊白眼里一闪而过的那些异样神情,原来是另外一种忍耐和控制。
“我没有怪你。”丁伊白说,“陈叙,我不是因为缺少一个虐待我自己的人,才对你说这些。我见过很多强大的人,但是没有一个像你这样有力量,从身体到心。”
“我是真的喜欢你,才愿意让你怎样对我都行。”丁伊白说,“所以陈叙,你能不能给我一次机会?我不会让你后悔,我会让你终生难忘。”
陈叙如鲠在喉,他慢慢捡起掉在雨里的伞和盒子,说:“你知道的,这不可能。”
“你觉得我做不到?”丁伊白说。
“不,你做得到。我相信你足够让任何人终生难忘,但是就是因为这样,我不能答应。”陈叙说,“我只把你当朋友。”
“是因为于玏。”丁伊白说,“我从来没有想过拆散你们,不是因为我磊落,而是因为我知道拆不散。我一点也不羡慕他,除了你吃醋的时候,我讨厌你在他面前的样子,那根本就不是你自己,就像我在你面前根本就不是我自己一样,我也很讨厌自己这样。”真正的丁伊白就算脾气再好,也不会这样低声下气地向人求爱,乞求别人给他一次机会。
“大白,”陈叙用了最亲昵的称呼,“总有一天你会遇见一个既喜欢你又理解你喜好的人,但那个人不是我。我只能祝福你。”
丁伊白想自己应该头也不回地走掉,可是他驱使不动自己的双脚,他听见自己说:“你想好了吗?”
“不用想,不可能。”陈叙道,“我不想再伤害你了,你也不要自己伤害自己。喜欢一个不喜欢你的人很辛苦。”
丁伊白于是彻底绝望。陈叙说:“你的礼物我很喜欢,我们还是朋友,对吧?”
“是吧。”丁伊白说。
陈叙把伞塞给他,说:“早点回宿舍,洗澡换衣服,以后不要……”他想说不要这么傻站在雨里淋,然而觉得这样的关心反而是一种残酷,于是他没有说下去,只能拿着盒子头也不回地走掉。
接下来几天上课,陈叙一反常态,特地挑第一排的位置。因为他知道丁伊白喜欢坐靠后一点,以前他们总坐得很近。
专心上课的时候,倒也看不到身后其他人,只是打球的时候就不可避免了。然而丁伊白之后几次训练都没来,请了病假。
他这病假一请,就请到了这学期的最后一次训练。教练在群里特别声明,最后一次训练,不管什么理由,除非家里办白事,都得出来集合。
时隔半个月,陈叙再一次和丁伊白在球场碰面。他们心照不宣地都只默默打球,除了配合需要,不和对方说一句多余的话。
丁伊白以为自己可以装得若无其事,然而打球时无意中摔的一跤,还是暴露出他内心的忙乱。他跌倒的时候陈叙离得最近,陈叙第一时间上去扶,却被一句惊惧的“别碰我”喝住。
陈叙定在原地,他看其他队友纷纷上前,把丁伊白扶起来。丁伊白拍拍身上的尘土,笑着对其他人说“没事”。
“你们还闹别扭呢?”有个队友对陈叙说,他看见了刚刚丁伊白拒绝陈叙搀扶。
“没有。”陈叙说。
“到底为什么事啊,这么久了……”
“我说没有!听不懂吗?”陈叙吼道,心烦意乱地跑到一旁的篮筐投篮。
教练问了丁伊白怎么样,然后给他讲解出现刚刚的情况的时候应该怎么应对。“前边人已经逼过来了,这个时候你已经往前一步了,就应该再退回来……”
“可是教练,”丁伊白说,“我那一步不是假动作,脚已经迈出来了,您能教我怎么收回来吗?”
陈叙听到这句,愣住了。他回头,看见丁伊白正看着教练的演示动作,并没有看自己这边,但他莫名觉得这句话是说给自己听的。
“我们还是朋友,对吧?”陈叙问。
“是吧。”丁伊白在雨里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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