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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079 雪缄刑场（第2页）

“大王，百官都在外面候着了，也来了很多百姓，这次杨国损失惨重，西胡再次作乱于西部，杨国几十年的努力功亏一篑，杨灿不死，难平民愤，请大王赶紧监刑，将杨灿当众凌迟！”

杨王隐在袖子下的一只手紧紧捏成了拳头，浑身都开始微微颤抖起来，看向母亲的目光有了一层深深的怨念。

吉太后见状，抬起下巴，浑厚的声音在大殿上空响起。

“大王难道忘了，当初形式多么危机？在那种情况下，究竟是谁拿出了先王的遗诏，保住了这个王位？”

杨王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了心中的怒火，缓缓站起身。

“时辰已到，是该监刑了。”

杨王的生意愈发的沙哑，有气无力地走下王座，经过太后身边，看都没看她一眼。但吉太后并不以为意，嘴角反倒微微地上扬了一下。

杨王在侍女的搀扶下，坐上了看台上预先设立好的王座，身前一个案几，案几上躺着一道早已拟好的诏书，以及一把金色的令箭。

一切都一如既往地被安排好了，大王只需要打开诏书，照着念一遍，再将令箭从看台上扔下去，就算任务完成了。吉太后于他身旁落座，一双眼盯着他的一举一动，身后则站了一排的重臣，几乎都是吉太后的心腹。

杨王根本就没有反抗的余地，他不是来监刑的，而是被太后，及身后站着的这帮“肱骨之臣”监督着执刑的。

杨灿已经被牢牢地绑在了刑具上，两名腰大膀圆的刑者一左一右地站立在两侧，裸／露着上身，头上分别戴着牛跟马的面具，样子十分可怕。前方一个木桌上，从大到小摆了一排尖刀，大如砍刀，小如剔骨，触目惊心。

凌迟是个手艺活，有些厉害的刑者可以让割上一天一夜，从犯人身上割下三千多块肉，让其饱受皮肉的痛苦，直到流尽最后一滴血才会咽气。

杨王遥遥地看着杨灿，心中焦急，手还没摸着诏书，头上已生出一层细密的冷汗，身后再次响起吉太后不耐烦的催促声。

“大王，眼看着就要下雨了，雨水会影响到刑者行刑的，请速下令。你看台下站着的这些百姓们，都在翘首以待了，我们得还那些战死的士兵们一个公道，还杨国百姓们一个公道。”

杨王双手颤抖地拿起诏书，展开，短短的几行字，他却花了好久才读完。

叛国投敌，噬祖灭亲，不忠不孝，不仁不义……杨王闭上眼，简直一派胡言，以他对杨灿的了解，他宁可自己死，也不会投靠敌人的，这其中定有阴谋，但杨国真正大权在握的这帮人不允许任何人去调查真相，他们不在乎真相，也不在乎杨国战死的二十万大军，他们要的就是一个契机，一个可以让他们斩除异己的契机。

杨王手持令箭，却迟迟不肯扔下，他注视着杨灿，只希望他能抬起头来，为自己辩驳几句，哪怕只是喊一句：臣无罪，臣冤枉。他都愿意立刻宣布停止行刑，来为对方争取几天时间，但杨灿失踪低垂的双眼，一言不发，面对死亡，他似乎一点都不怕。

吉太后见杨王迟迟不动手，大步走上起来，一把夺过杨王手中的令箭，毫不犹豫地扔了下去。在杨王的错愕中，礼官高声喊出两个大字：行刑！

却在这时，围在场外的百姓们齐齐跪下了，不停地朝着看台的方向叩拜，呼号声如浪涛般涌至：

“求大王开恩，求太后开恩，饶桂王不死。”

百姓的呼声响彻正片广场，每个人都听得清楚，吉太后脸色变得铁青，突然转身对着看台上众官员高声叫道。

“听到没有！百姓们都在祈求速速将杨灿处死呢！民心所向，我们要听取民心，行刑！快给我行刑！处死这个叛国贼！”

刑者走到桌边，拿起刀具，在白布上擦了擦，继而走到杨灿跟前，一把扯开他胸前的衣服，露出里面健硕的胸膛。百姓还在不停地磕头求饶，但他们的声音被扭曲被忽视了，他们根本无法阻止这一切。

刑者举刀，正要向下刺去，突然一朵白色的小花从天而降，飘落至他的刀片上，紧接着第二朵，第三朵。刑者大惊，抬头望去，灰白的天空，漫天的雪花，似瞟若飞，轻柔地落进每个人的眼中。

杨灿似乎感受到了什么，第一次他抬起了头，第一次他看清了眼前的一切，第一次他露出了一个苦涩而又疲惫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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