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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湛垂下眼睑:“运气罢了。”
连澈站起身来,无比自然地替他揉捏着肩膀,轻声道:“师尊又在自谦,不是运气,是天赋。”
苏湛笑了一声,没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他转过话头:“对了,你这几天……没跟你妙音前辈闹矛盾吧?”
连澈手一顿,道:“她是前辈,我是晚辈,怎么会呢?”
苏湛不疑有他:“那倒是。不过……总觉得她今天怪怪的。”
连澈道:“她如今恢复了容貌,心境有所变化也是正常的。”
苏湛到底是个男人,不了解女人,竟被连澈糊弄过去了。
连澈又道:“师尊,那沧州女鬼如今如何了?”
“那沧州女鬼啊,说起来也是个可怜人……”
故事开始时,金乌已然西坠,漫天红霞炫目;故事结束时,夕阳洒尽了最后一丝余辉,苟延残喘地躲进了云层之后,天地一片漆黑。
苏湛坐在床上拭剑。连澈就坐在案后,翻阅剑谱,几缕调皮的发丝垂落在脸侧,打下一片阴影。
流霜身上分毫尘埃都没沾上,但拭剑已成为苏湛每日必做的习惯。他是剑修,剑于他来说,就是血肉之外的另一副躯壳。
苏湛以前考虑到连澈对这把剑莫名的畏惧,拭剑时总会避开他,但现在他想弄清楚这件事,所以毫不避讳。但连澈的态度也一反往常,似乎毫不害怕,神色自若的翻着扉页。
一把剑来来回回擦拭了四五遍,再擦下去,恐怕剑身都得被擦破一层皮了。连澈合上剑谱,好笑地看着他:“师尊有心事?”
苏湛猛地回神:“啊?没、没有。”
“看来师尊是真有心事。”
苏湛沉默着将剑收进去,犹豫了一会,还是问:“澈儿,你做过一个梦吗?”
那个梦里有一处深不可测的悬崖,有一位白衣出尘的道长,有一个狼狈不堪的青年,有一把寒光闪烁的宝剑,还有一阵比哭还难听的大笑,更有一双满是绝望的眸子。
连澈怔怔地望着苏湛,半晌无话。
连澈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却是问:“只是梦么?”
苏湛指尖突然一颤,心头涌上一股巨大的惶恐。他闭上眼睛,忍住让自己的身体不要觳觫。
太真了,太真了,就好像是发生过。午夜梦回时,他一下陷入魔怔里,几乎以为那就是真的。连张开双手时,五指都是鲜血淋漓。
连澈突然笑了:“当然是梦,不然澈儿能犯什么错,气到师尊拿剑刺我呢?”
苏湛听到这句话,也略略宽了心。他见夜深了,就打发连澈回去休息,明日修炼切不可耽误。
连澈走到门边,拉开门,脚步迟迟没有迈出去。苏湛猜是门外有什么东西,但连澈身材高挑,遮挡了苏湛的视线,让他探寻无果。
苏湛疑惑道:“怎么了,澈儿?”
连澈侧开身子,露出门庭,一位身材颀长,玉冠束顶,面色冷峻,身着白底金纹的俊美男子走进屋内。七八中文天才一秒记住ωωω.78zω.còмм.⒎8zщ.cóм
苏湛惊讶道:“……墨烬前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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